她毒无声(18)

作者:尚浔 阅读记录

方明看她也困得不行了,哪还舍得她再劳累,摇摇头道:“太麻烦了,你赶快去休息吧,我这就回家去了。”

“都要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郑倾言笑晏晏地打着手势,方明一看,脸上红色更深了,慌忙道:“那我便先走了!阿倾,等我准备嫁妆上门,即刻便迎娶你!”

天边星辰如流苏般挥洒铺陈,医馆四下寂寥无声,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众人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的时光,从东厢房到西厢房的呼吸声绵延不绝,长长短短交错起伏,一声压过一声。

弯月璀然,树影横斜,少女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没发觉今夜睡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前头为了缓解酒的味道,老鸭汤水喝得太多,自然免不了起夜,阮沨泞闭着眼睛摸到门前,一路摸到了目的地。

雪落无声,她出来的时候忘记套件衣服,现下冷得够呛,方便完便着急忙慌小跑着回了房屋,也没管三七二十一,不假思索就回到了自己睡了二十来天的地铺上,一骨碌滚进去,被侵略性的温暖气息包围。

阮沨泞后背盖不到被子,于是往里头挤了挤,没挤够,又继续挤了挤,直到被褥覆盖上后背,整个身子也足够暖和了,才停止了动作。

但也不负众望把深睡的江瞩珩吵醒了。

若是放在以前,只要有人靠近睡眠的他,他迅速就能清醒,可当下除了喝酒的缘故,还有在这平常无争斗的村子里待得太久,所以逐渐不警惕的缘故,在他感觉到身前有些动静时,才缓缓转醒过来,一睁眼,看见本该躺在床上,此刻却面对着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影。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子。

江瞩珩酒没完全醒,兀地被吵起来,太阳穴还在隐隐约约作痛,一路疼到额心。

但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管是性格使然,还是对象特殊,总之,根本没法有脾气。

他正欲起身帮人重新盖好被子,然后返回自己的床上安睡时,却被那只因为他即将起身打开了被子的一个口,而接触到寒气的手适时拉住了。

他一怔愣,发现抓着他衣襟的手越抓越紧,更甚整个身子也越靠越近,就要往他的怀里凑。

他忽而想起再小点,江宣泽十岁出头时,胆子小得很,一到夜深人静的晚上就要来找他一同睡觉,就连起夜都要喊他陪同,否则宁可憋死也不会走出房门。

这样一个孩子,成年后竟也能做出手起刀落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狠心事,果真是帝王家最能改变人。

江瞩珩不愿再想了,抓着那只纤细的手腕放回被褥里,顺势躺下,伸手便搂住了完全滑进怀里的瘦小身躯,闻到了比枕头上更浓郁几分的清香,一时分不清自己抱着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束花。

他再次帮忙将阮沨泞的发丝捋起,又抚摸到对方背后有些硌得慌的骨头,当下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轻拍着,缓缓阖眼了。

怀中人似乎也因此十分舒适,手脚曲起,缩成一团,往他身上靠。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席卷着她,让她越来越放松。

这夜,她安全感满满,睡了记忆以来最温暖的一个睡觉。

第15章 巫蛊之祸

鸣樟村已经很久没有因病死过人了。

郑过阳的医术放在宫廷里都是一顶一的好,很少有疑难杂症会让他束手无策。

只是这次的疫病来得太突然,甚至不同于之前任何一种病症,只要一染上,最初是体热发烧,到后来就会演变成浑身溃烂,苦不堪言,如果不经过任何防护直接触碰病患,很可能就会被传染。

郑过阳投入了紧急研制特效药物的过程,然而研制才刚刚勉强开了头,这疫病传染速度之快就已经蔓延了大半个村子,甚至已经出现了溃烂十分严重到了濒死边缘的数例。

郑过阳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医馆的人,以及附近来帮忙的,包括方明等尚未染病的人,都主动用布帛包裹手和口鼻,投入照料病患的共事中。

阮沨泞也不得不从自己的一些小心思里脱离出来。

自从上一次从江瞩珩的怀里头醒来之后,她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那日清晨,她因为酒喝得少,醒得自然更早一些,睁眼便是江瞩珩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在那般近的距离,那般旖旎的氛围下,换谁都要呼吸一滞。

更何况她还是个不及二八的,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女,在发现自己的腰上覆盖着他粗粝的大掌时,她的脸一瞬间就红透了,又热又烫,比那煮熟的螃蟹还夸张。

虽然醉酒前的那段记忆她没什么印象了,但她清楚地知道,江瞩珩不可能是什么登徒浪子,半夜从床上爬下来占她便宜,一来她十分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二来她身为“男子”身上也实在无色可图。

但她死活都记不起来昨晚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造成当下如此荒唐的场面,只得先蹑手蹑脚爬起来,想着走为上策,谁料江瞩珩也随之醒来,眼还未睁开,就问:“阿泞?”

她忙慌就去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不到半分钟便迅速束好发,这才转身面对他。

江瞩珩已经坐起身,前一晚在黑夜里看不清面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眼下晨光中一对视,倒是看不出与从前有什么不同,道是:“昨夜你怕冷,我便留了下来,可有哪里冒犯到?”

阮沨泞连连摇头否认,心底甚至可耻地觉得这般入睡也未尝不可,然而经此一役,她对于江瞩珩的的态度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直视他的眼,甚至稍微独处得久了还会感到手足无措,她把这样的结果归根于羞耻心,羞耻在他怀里入睡,羞耻眷恋他的温柔,羞耻他们如今不过是“兄弟”关系,她却脑子里开始蹦跶出莫名其妙的七七八八。

“阿泞,金疮药可还有?”江瞩珩仍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待她,只是因为惨不忍睹的病症而皱眉。

“啊,我这就去拿。”

阮沨泞前几日还会去找各种借口粘着郑倾,后来被郑倾调侃,再加上方明上门找得频繁,她只能灰溜溜地继续留在江瞩珩身旁,告诫自己保持平常心,时日一长,除了心里头还有些古怪,加Qqun思二咡而五九一思期,每天更新欢迎加入也算是比摸不着北的样子有了些进步,渐渐又能回到从前的模样了,守好自己的莫名情绪,将打磨好的药物交给江瞩珩。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来势汹汹的疫病,连阮沨泞这样的门外汉都能看得出来这病有多糟糕,其严重程度着实可见一斑。

大面积的疫病很快引起了这一块地方官人的注意,连夜加急贴了份布告给村里人,下达最后通牒。

“今鸣樟村疫病严重,且传染之势愈演愈烈,无法以平常药物压制,若继续放任,恐危及京都,迫害朝廷,惊扰圣上,罪无可赦,故需围封此村,任何人不得出入,然本官心善,见不得百姓受苦,特此留下五日期限,若五日内,疫病之灾能够彻查根源,并彻底解决,则重新开放,若五日内无法解决,为防止疫病继续扩散,需就此烧村,不得放过任何一位可能感染之人出村。”

此告示一出,全村哗然,放眼望去,整个鸣樟村几处出口皆被封死,且有官兵把守,有人试图趁人不注意想逃走,被发现后便是直挺挺地一枪捅入,顷刻毙命。

目睹了全程的郑倾掩面而泣:“到处都是给官兵!他们当真是想把我们活活困死在这里!”

方明搂着她,面上也有痛色,却还是强打起笑意对她说:“没事的,爷爷一定能想出办法,等事情一解决,我们就马上成亲,好不好?”

整个村子的希望都落在郑过阳身上,可再怎么抗争,也抗争不过阎王,一个两个人,还能勉勉强强从他手底下抢人,几十个人甚至百来个人,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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