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186)

作者: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从那个人白净又阴柔的面容上看,应该是宫里的小内监,具体是那个宫里的,姜玉竹在脑中搜寻片刻,终于想起她在插花比赛那日,曾瞧见过这位小内监站在皇贵妃身畔。

这么晚了,这名小内监前往珍宝阁里购买下什么,他袖口里鼓囊囊的东西是从珍宝阁拍下的吗?

皇贵妃荣宠万千,按道理讲登华宫里什么都不缺,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让皇贵妃派小内监出宫采买,还一副神神秘秘不可见人的模样。

还有,珍宝阁是五皇子名下产业,虽然因洗飞印钱被御史台关上一段日子,不过在五皇子被皇帝解除幽禁后,又重新开张了。

姜玉竹继而想起她和萧时晏撞见五皇子与云嫔幽会时,清楚听到五皇子信誓旦旦说他有皇贵妃的把柄。

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姜玉竹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太子。

詹灼邺凝眉沉思片刻,召来一名暗侍,命此人伪装成客人混进珍宝阁,打听刚刚小内监拍下的东西。

———

太子府书房,陈阁老坐在黄花梨扶手椅上,皱着眉头喝下第十盏茶水。

又等了片刻后,陈阁老终是按耐不住,起身走到门口张望。

“陈阁老可是想更衣,要不要奴才给您领路?”余管事脸上端起热情的笑容,当即走上前询问。

陈阁老一对儿稀疏的眉毛耷拉下来,心想他干坐在书房的两个时辰里去过四次茅房,还能不记得路。

陈阁老脸上挤出勉强的笑意,他又一次问道:“管事可清楚太子和姜少傅今日去了哪里?何时才能归来?”

余管事当然不能说太子和姜少傅去了刑部大牢,他不露声色回答:“今个天气好,姜少傅陪太子去京郊外骑马...”

话音刚落,只见月亮门下走来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正是陈阁老苦等上大半日的太子和姜少傅。

姜少傅或许是骑上太久的马儿,腿肚子都骑抽筋了,那清瘦的身子倚在太子怀中,走起路上亦是软绵绵的。

到了最后,太子索性将“步履维艰”的小少傅横身抱起来,阔步而行。

姜少傅显然是谨记君臣有别,不断在太子怀中挣扎,应是在请求太子放下自己。

太子低下头,似是在姜少傅耳畔说了些什么话,少年终于停止挣扎。

陈阁老瞧见这一幕,双眼圆睁,眼珠都快要突出来了,转头看向一旁的余管事,可余管事仿若早就见怪不怪,甚至眼角荡起的纹路还有种老父亲瞧见打了许久光棍儿的儿子终抱得媳妇儿归的欣慰笑意。

“姜某见过陈阁老,阁老用过晚膳了吗?姜某刚刚和太子途径夜市,觉得腹中饥饿,故而耽误了些许功夫,让阁老久等了。”

姜玉竹瞧见屋檐下立着的陈阁老,她忙从太子怀中跳下来,抬手行了一礼。

看着少年油汪汪的红唇,陈阁老这才明白原来姜少傅和太子骑马累了,君臣二人还沿途吃饱了回来。

想到自己灌了一肚子水饱的肚子,陈阁老一时怀疑二人是故意晾着他一下午。

“老臣今日前来,是想要问一问太子殿下,吏部决意派遣哪一位制置使随大殿下前往雍州?”

制置使是负责管辖军务的文官,通常来说,朝廷会在边防大营安排上一文一武两位同品阶的官员相互制衡。

此次前往雍州视察大营,大皇子向耀灵帝举荐一名战功赫赫的武官,看来其是对雍州的兵权势在必得。

詹灼邺面色淡然,不以为意道:“吏部最近忙着为等科进士量才录用,至于这位制置使的人选,就由阁老自行定夺。”

陈阁老神色一怔,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知他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向太子举荐几位臣子,如若莅任雍州的制置使同样是大皇子的人,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不过这等的紧要职位,太子肯定不会轻易放手,陈阁老已做好和太子促膝长谈至天明的准备,没想到太子上下嘴皮子一碰,竟然同意了。

姜少傅在路上,究竟给太子喂了什么通情达理的迷魂药?

得到太子的应允,喝了一肚子茶水的陈阁老欢天喜提出告辞。

望向陈阁老步履轻快的背影,姜玉竹轻轻摇了摇头,感叹大皇子这次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有鹤隐这位关键证人出面,大皇子在科举考试上收受贿赂,纵容手下亲信官吏调换考卷之事被御史台揭发出来,震惊朝野。

国之栋梁,得之则安以荣,失之则亡以辱。

故而,历代大燕皇帝都极为重视科举,当知晓大皇子染指科举所干的勾当,耀灵帝在金銮殿上气得破口大骂,当即褫夺他在三省六部的协理权。

若非有几位年迈的阁老拼死阻拦,耀灵帝险些就要将大皇子关押进大理寺,和那些贪官污吏一起查办。

姜玉竹休沐没有上朝,错过耀灵帝大义灭亲这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不过姜玉竹当日亦没有闲下来,而是取下头上青冠,换上一袭衣裙,以姜家小女的身份与萧时晏约在回香茗茶楼相见。

第86章 大结局上

日光透过菱格窗棂洒进茶室雅间, 男子身着月白色山水楼台圆领袍,端身坐在黄花梨茶几前,他琥珀色的眸子在日光下透着温润的光泽, 宛若凝结的蜜糖。

男子动作优雅, 他先从青花瓷茶罐舀出一勺茶叶,放入紫砂茶壶,随后缓缓注入热水,茶壶口顿时溢出缕缕茶香,迅速弥漫至整个雅间。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弯眉浅笑:“时晏兄在茶艺上又精进了不少。”

听到女子柔声称赞,萧时晏唇角弯了弯,他将一盘茶点推到女子面前,轻声道:

“瑶君, 你这个法子会不会太冒险, 若是五皇子不上当, 他转而去告诉大皇子, 那咱们...岂不是陷于被动。”

姜玉竹拾起一块桂花糕, 轻轻咬了一口, 齿间沁出的桂花香甜却没有消散她心中的忧虑。

“麻烦时晏兄陪我演完这一出戏, 至于对方上不上勾, 就听天由命罢...就是拖累你被我坏了名声..”

萧时晏看向女子明艳的脸庞,剑眉微拢, 认真道:“我自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太子他...知道你的计划吗?”

实话实说,这一次的计划, 姜玉竹是瞒着太子先斩后奏。

因为她清楚太子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和萧时晏演上这一出戏。

可太子派去珍宝阁的暗侍查遍阁楼里所有的账本,却没有发现小内监在那夜拿走的东西的是什么?

姜玉竹猜想, 或许皇贵妃拿走的东西并非是放出来拍卖的宝物,而是仅仅寄存在珍宝阁。

珍宝阁能够源源不断拿出来稀世珍宝竞拍,因其背后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匿名的卖家,可以提供出各种稀罕宝物。

有些东西可能被大燕明文禁止买卖,故而走得是暗帐。

如此以来,若想知道皇贵妃从珍宝阁拿走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能给姜玉竹答案。

那便是珍宝阁的大东家——五皇子。

就在姜玉竹和萧时晏相谈的时候,雕花门框传来了咚咚咚的响声,萧时晏起身打来木门,五皇子一张憔悴的脸庞映入眼帘。

足见这段日子里,男子过得不太顺遂。

五皇子一瘸一拐走到蒲团坐下,他狐疑的目光在对面男女身上来回流转,不咸不淡道:

“萧世子今日约本王相见,该不会是让本王帮着你们二人从太子手下私奔吧?”

萧时晏给五皇子倒上一盏茶,他眉眼含笑,温煦的声音情不自禁让人卸下心底戒备。

“萧某今日约五殿下相见,是想帮殿下解决心头之患,让殿下和云嫔娘娘从此都睡上安稳觉。”

萧时晏这话说得婉转,不过辗转难眠多日的五皇子一下子就听懂了,男子颓废的双眸忽而亮起来。

云嫔肚子的孩子,于他而言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震天雷。

一旦被父皇发现,他和云嫔的小命儿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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