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75)

红晴神秘地向我眨眨眼,道:“红月那妮子今早是否来缠你?”

我微一错愕,不知如何应付他的问题。

这时采柔道:“什么是蓝鸟?”

妮雅道:“那是一种能在夜间飞行的鸟儿,不但速度快,还很通灵,经训练盾,专为我们传号急讯。”

采柔惊异地道:“可否弄只来给我看看?”

妮雅道:“怎么不可以?你欢喜我便送一只给你。”

采柔喜道:“你真好!”

这边的红晴见我神情尴尬,友善地轻拍找肩头,道:“这妮子刁蛮得可紧,恐怕只有你才能治治她,找和父亲都拿她没法。”跟着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状。

他这样鼓励我,反使我心中叫苦,使我对红月在心理上完全没有外来的约束力,看来只要我欢喜,便可以得到她,没有人会不高兴。

虽然广蓄姬妾,在帝国是非常平常的事,但终有一天我要回帝国去,先不要说那可怕的沙漠旅程,即使安然渡过,帝国那种生活方式也绝不适合惯居净土的人。而且和我在一起,实是步步危险,想要我项上人头的人实在太多了。

思索间我们步入了大公府的主建筑物群内。

会议厅内,红石大公、灵智、天眼、约诺夫、泽生、侯玉、岳山、秀青等人恭侯多时。

互相问好后,我给安排在长形的会议桌近窗的一端坐下,妮雅、采柔分坐在我左右两傍。采柔眼中闪着兴奋的神色,为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事会议而感到新鲜有趣,大黑则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坐在另一端的红石大公神色凝重起来,道:“蓝鸟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立石堡陷落了,谢非将军和全体军民殉难。”

他也算藏得着心事了,直至这时才透露出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众人骇然动容,除了天眼例外,他是否早已“看”到。

我的心也往下一沉,要知天庙南路四堡,立石、凭崖、守谷和护峡凭险而守,以立石为第一关,现在立石陷落,立时截断了天庙与南方飘香和捕火两座城的联系,且让敌人有了根据地,形势逆转,实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立石堡并不是一座临时的木堡,而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坚固堡垒。

即管黑叉人损兵折将,但只要守稳立石堡,便完成了绕逐天山脉南来的任务,将天庙和她仅余下的五堡陷于完全断绝了人力、武器、粮食供应的孤立劣境。

人人的呼吸沉重起来。

我道:“天庙还能支持多久?”

众人目光集中到约诺夫身上。

约诺夫脸色有点苍白,沉吟片晌,缓缓道:“最乐观的估计,是再支持多四十天。”

我追问道:“最悲观是多少天?”

约诺夫俊伟的脸容露出痛苦的神色,在他这种冷静坚强的人身上出现,分外使人动容。

好一会,他才望向我,道:“我实在不想思索这问题,因为我不想知道答案。”顿了-顿,低声道:“二十五天!”

采柔“呵”一声惊叫起来,眼中射出怜惜的悲悯。

约诺夫望向来柔,虎躯轻震,眼光避了开去,采柔对他的吸引力比我预期中还大。

红石道:“这和我的估计的约略接近,天庙附近虽有自供自给的农场,但却难以供应五堡近十五万人的日用,假若节衣缩食,或可支持一段较长的时间,但武器和守城工具的损耗,却是无法补充,他们若能坚守二十五天,已是难能可贵。”

众人都是优色重重。

妮雅台下伸手过来,紧握着我的手。

她的手冰冷颤抖。

灵智道:“可否缩短预备的时间?”

红石道:“我早下了命令,将预备的时间缩短了一天,后天早上我们便可起等行。”

花云道:“天庙若亡,净土便等于落入了黑叉人的手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否应尽起飘香和捕火两城的驻军,冒险一搏?”

红石道:“这要留到聆女师来到飘香城,套取了左令权的口供再作诀定,假设黑叉人南来的兵力真只剩下两个军团,我们便可安心将留守两城达三万多的部队,全投入拯救天庙的圣战里。”

岳山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我们尽起人马,兵力亦只是七万之众,比起黑叉人仍少了五万人。通常攻城的人数,须比守城的人数,多上一倍以上才有胜算,何况我们还受到时间的限制,必须在二十五天内攻陷立石堡?”

红石叹道:“我们还有的别的选择吗?”

儒雅温文的飘香城大将秀青首次发言道:“今早小矮胖兴高来烈地率人往黑血谷取黑血,看来大有信心的样子,希望他能赶制些攻城的犀利武器,将黑叉人迫出来和我们决战。”

妮雅沉声道:“那也是我们最怕的形势,正面交锋,我们从未曾胜过一仗,就算我们兵力比黑叉人多上一倍,也不管用。”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眼祭司双目一睁,望向我道:“大剑师,你已清楚看到整个形势,也知道我们一点胜利的把握也没有。”

众人好像这时才又记起了我的存在,现实的力量,比之任何预言更实,更有说服力,更易使人屈服。

我的眼光缓缓扫过众人,细察他们的神色,最后回到无限处,微微一笑道:“祭司!你看到的未来是怎么样子的?”

天眼闪过奇异的光芒,徐徐吐出一口气,道:“未来永远是浑浊不清的,她会被人的主观、偏见所蒙蔽,伟大的妈祖祭师的预言书,是他死前三日完成的,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和智慧的宇宙结合,做出超越人类力量的异举。”

我毫不放松地道:“但我知道你看出了一些东西来,由你第一眼望我时,我便感觉得到。”

众人均屏息静气,谛听着我和天眼间惊心动魄的谈话,忽然间,信心又回到他们之间,而这亦是我说这番话的目的。

我们唯一凭恃的,就是我便是那拯救净土的圣剑骑士。

天眼道:“我有点恐惧将知道有关将来的事说出来,不但由于我有限的能力只看到支离破碎的片段,还因为我怕说了出来,会打乱了时间的规律,招来不测的灾祸。”

我道:“但玛祖祭师不是开了公开未来秘密的先例吗?”

天眼道:“玛祖的预言早成为现实的一部分,他或者也预知他的预言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但我却不知道。”

我点头微笑,道:“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坦白说,我甚也不明白,但我却须表现出“救世主”的风范,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使他们确信我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天眼垂下眼帘,疲倦地道:“我知道你会令不可能的事变成事实,事实亦证明了这点。”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陷入了沉思的冥想里,他是否瞒着一些事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在这方面的说话已足够,一振精神,正容道:“我和你们的分别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众人齐齐一愕,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淡淡道:“我和你们的分别,就是黑叉人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席祝同左令权等人的表现来说,他们的战术和战斗力仍未到使我觉得不能取胜的级数。”对不起,这不能不夸大了他们的缺点。

众人瞪着我,但又不能反驳我的说话。

我续道:“所以你们只看到自已的不足处,看到自己的弱点。却看不到他们的弱点。”

约诺夫有点不服地道:“他们有什么弱点?”

我并不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放开妮雅的玉手,站了起来,离座走到桌端的大窗前,迎着窗深吸了一口气,道:“假若黑叉人的十三万大军龟缩不出,死守立石城,天庙便一定完了,我们也完了。”

红石的声音在后响起道:“但我们有什么方法迫他们出来在草原上决战,又假若他们倾巢而出,我们又怎样应付他们的优势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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