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76)

众人的呼吸均急速起来,因为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

我霍地转身,胸有成竹地道:“他们是不能不出来和我们作战的。”

约诺夫“呵”一声先叫起来道:“我明白了!”

红石大公和侯玉也一齐露出恍然的神色。

只从这些反应,便可看出这三人均是优秀的军事良材。我微微一笑道:“假若黑叉人守城不出,便轮到他们完全断绝粮草,天庙可以捱二十五天,我看他们连十天也捱不到。”

妮雅兴奋地道:“我明白了,他们的弱点便是腹背受敌,所以打一开始,他们便分出四分三的兵力来攻打飘香和捕火。”

我道:“他们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这是净土,这是净土人的地方。”

经我这一番分析,各人的脑筋都灵活起来,纷纷提出意见。

我知道已成功地激励起他们的土气和对我的信心,昂然道:“凡是南方的成年人,不论男女,全部动员,让我们和黑叉人打一场漂亮的大会战。”

各人再商议了一番战略上的细节,分配了任务,会议告终。

我和采柔、妮雅、红晴三人先目光出会议室。

妮雅将小嘴凑到我耳边道:“我爱你!”

美人软语,不由心中一酥。

红晴从后走上来道:“大剑师!你知道吗,无论你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均有种震慑人心的挽救力,使人甘心为你所用,未认识你时,我红晴真是从不服人……”

红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红晴!今次还抓不到你的痛脚,让我告诉父亲。”

我们齐声大笑,因立石堡惨剧而闷闷的心情略为舒缓。

红月也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闪了出来,一身鹅黄色的武士服,虽没有穿甲,无限娇俏中仍有三分英气。妮雅一手搂着她的肩,笑道:“你最好不要去惹大公,他忙得连呼吸的时间也没有了。”

我大感头痛,这妮子不知又有什么坏主意。

花云女祭司的声音在后面道:“大剑师!”

我们不敢笑,慌忙回身等候。

花云盈盈来到我身前,淡然自若道:“我是代人来约你的。”

花云态度虽然亲切自然,但总给人感到她是保持在某一种距离之外的超然,我很想问她为何不自己约我,看看她是否有女性娇羞的反应,但当然不可这样做,我兰特终非四处拈花惹草之流,虽然净土的美女每能令我特别心动,尤其是花云尊贵的身份,成熟的风韵,对我特别有种新鲜的冲击力。

花云见我瞪着眼看她,有点不自然地将眼光移开片刻,才再望向我道:“凤香叫我提醒你到她的画室去。”

我按按额头,表示不曾忘记昨晚订下的这个约会,想起凤香,想起她秀气的脸庞,心中掠过一丝戒怀,道:“烦女祭司和我传一个口讯,黑叉人被赶回海里的那一天,便是我坐下去,又或站起来让她挥笔的那一天。”

采柔抵受不住我的“怪话”,“噗哧”娇笑。

花云雍容一笑道:“凤香昨夜宴会后告诉我,她想画一幅大剑师仰卧净土之上,望着澄蓝天空沉思的画,而那亦是她一生中画的最后一张画。”

所有人一时静下来。

我心中一颤,这秀气的净土女画师,观察力确是惊人之极,想像力更是精彩丰富,这样的东西也给她想了出来。帝国也流行肖像画师,不过除了裸卧床上的女人外,所有人画内的造像,一是威武地作昂然卓立状,又或庄严地坐在家中最好的那张椅子上。

红月叫道:“我真希望能立刻看到凤香完成后的作品,大剑师,不若现在就立刻去让她画你。”

红月这一嚷,吸引了采柔和妮雅灼灼的目光,因为她们都听出这妮了对我出自真心的崇慕迷醉。

她们还未知道我今早和红月之游。

花云期待地望看我。

我暗叹一口气,还要拒绝吗?我不知道。或者唯一决定的方法,就是掷金币看看是面还是底,让上天助我诀定吧!

采柔来到我身边,将手穿入我臂弯里,低声道:“大剑师去吧!这是没有人能拒绝的约会。”

采柔在鼓励我。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人的了解,采柔有着近乎野兽本能的直觉。妮雅是属于城市的,而她却是属于山野的。

我叹道:“凤香真找对了人,女祭司你是个一流的说客。”

花云欣然一笑,道:“那我就送你到她的画室门前,让大剑师你自己进去,因为凤香要求这是个单对单的约会。”

众人一呆,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凤香工作时自是不想有别人在扰乱她的情绪。

我自家知自家事,暗叫不妙。

第三卷 圣域干戈 第九章 绝世之画

凤香欣慰地打开大门,然后退开了两步,俯身欢迎道:“凤香衷心感激大剑师的光临。”

她穿着粗质白色的连体工作衣裤,工作服上布满深浅不同的油彩遗痕,使她像将彩虹随身携带,纤瘦得再恶化一点便是病态的身体,尤使人感到彩虹那美丽但短暂的发生。

我步进这独立大宅的花园里,环目四周,只见各种盆畦,植满颜色形状千奇百怪的不同植物,或在地上,或挂在屋檐下,做成一种如入密林的幽深感。

凤香在我身后道:“这都是花云女祭师教我种植的。”

我心中一动道:“你和花云女祭师定是很好的朋友。”

凤香来到我身,温柔一笑,道:“花云是少数令我崇拜的人之一,她有很高的智慧,也有着最美丽的怀抱。”

我笑道:“有没有过为她造像?”

凤香叹道:“唉!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她接受不了我对她的要求。”

我大感好奇,转过身去,低头看着眼前纤纤俏立的美丽女画师,道:“什么要求?”

凤香雪白得惹人怜惜的俏脸略过一丝红晕,垂头道:“我说出来大剑师不可笑我。”这时她的神态只像红月般的小女孩。

我童心大起,道:“你先说出来,看看好不好笑。”

凤香不依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往屋内走去,道:“进来再说罢!”竟避而不说她对花云的要求。

我拿她没法,难道捏着她喉咙要她说出来吗了苦笑摇头,尾随她进内。

即使我有了心理准备,仍然吃了一惊,这间外看是两层的大房子,原来只是个全无间隔的大空间。

画室堆了不下干张装在木框的画布,大超人身,小至若丝巾大小,应有尽有,百多个陶罐,盛着鲜艳夺目的颜料,散乱地放在各个角落。

最远一面阔约四十尺,高达三十尺的大墙给腾空了出来,墙前放了三个可升高降低的起落架,架和架间搭着横木,看来她想在墙上作画。

刚巧阳光从近顶的窗户浓射人来,使我看不清墙上看似凌乱的浅黑线画的是什么东西。

凤香转过身来,含笑道:“这就是我的画室。”神态中自有一股傲然自得之色。

我眼光在四周巡逡。

大多数都是风景画和建筑物,人物只个占三分之一,画工精细中见豪放自然,即管是一幅简单的“疏林远树”也有小中见大,得一角而尽全体的感觉,忽然间,我迷失了在画中的天地里。

我来到一张横摆的大画前,心中一震,因为我知道这幅画她是在哪里画的。

画内是美丽的飘香河,婉蜒而来,浩荡而去,正是今早我抱着红月看往飘香河的角度,我本来对画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但却为她的作品深深吸引着。

在帝国,画师的地位很低,还及不上一个打钻匠,而且清一色是人物画,画内的人物都崩紧了脸孔,色彩暗沉沉的,一点生命力也没有。

但在凤香的画内世界里我却感到澎湃的爱在跳动着,笔法看似随意之极,却恰好能把物象的神韵一网打尽,意境无穷。

凤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道:“这是城外的飘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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