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何须剑(80)

何容锦闭了闭眼睛,紊乱的思绪突然被理直,自己最纠结的问题才是这个死结的中心,既然他要开诚布公,自己自然不必再藏着掖着。“你可不可以只要我一个人?”

阙舒笑容尽去。

何容锦道:“我心目中的伴侣是一对。”

阙舒徐徐道:“你认真的?”

何容锦道:“是。”

“若本王答应,你便答应?”

何容锦嘴唇一抖。

“若本王答应,你便答应?”同样一句话,这次除了疑问之外,还多了几分逼迫的强势。

何容锦看着他,咬了咬牙道:“是!”

阙舒紧紧地盯着他,呼吸略微急促,许久才疲惫地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何容锦默然地站起身,跪地太久,使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阙舒蹙眉道:“你的脚……”

“无碍!”

何容锦急促的回答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阙舒挑眉道:“你去房中等候,我让军医过去瞧瞧。”

何容锦只得答应。

回到房中,何容锦心跳久久未平。脱口而出的话太像争宠和要挟,事后想来,满心懊悔。既然打定注意离开,何必横生枝节?腿伤传来的疼痛稍稍抹平他心底的懊恼,他拐着腿回床,准备躺下休息,谁知鞋还未脱,军医便上门了。

军医最擅长的便是这些外伤,摸了摸,又看他走了一圈之后便叹气。

何容锦道:“要落下病根?”

“伤口没愈合好。”军医道,“以后走路会有些跛。”

何容锦早有所料,也不意外,“能走便好。”

军医帮他重新包扎了一番,便去阙舒那里报告,随即被阙舒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军医匍匐在地不敢做声。

阙舒趴在床上,许久才稳住情绪,轻声问道:“真的治不好?”

军医见他的表情就知道那个人身份非同一般,委婉道:“延误了。”

阙舒沉默良久又道:“若是有天神珠呢?”

军医茫然地看着他,显然不知天神珠为何物。

阙舒稍稍解释了一下。

军医惊诧道:“天下竟有如此离奇的宝物?”

阙舒一看他就知道也不知道天神珠能不能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叫了塔布进来。

塔布看他脸色不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的紧张。

阙舒道:“本王要知道天神珠的下落。”

塔布越发紧张,“王的伤势……”

“不是我用的。”

塔布道:“难道是赫骨将军……”

阙舒道:“不要让他知道。”

“是。”

腿会留下后遗症其实何容锦多少心中有数,可是得到证实之后多少有些郁闷。看着新送来的轮椅,他缓缓地坐上去,推着轮子出了门。

城中百姓还不知突厥即将兵临城下,仍是一派和谐景象。

何容锦忍不住拐进一家酒坊里要了壶酒喝。

西羌的酒不同于中原的清冽又不似突厥的浓烈,别有一番滋味,而且后劲十足。何容锦喝了一壶,就觉得有些上头。于是推着轮椅找个僻静的树荫下乘凉透风。

不知过了多久,百姓们突然疾奔。

何容锦不明所以,不久便听到擂鼓声。

开战了?

他想站起来去城头巡视,却见城守坐在轿子里一脸焦急地冲他招手,“王宣我们去府中议事。”

何容锦点了点头,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到府邸,就看到塔布站在门口,见到他才松了口气道:“王正等着将军。”

城守闻言,好奇地看了何容锦一眼。

何容锦充耳不闻。

阙舒要议的果然是战事,只是他们根本没有工夫议论,城头不断有军报呈上来,确珠攻势猛烈,竟似要打个鱼死网破!

城守道:“突厥一定是怕粮草不济,想要速战速决。”

何容锦道:“塔尔旗镇离此不远,从那里支援粮草也可支撑一时,实在无须如此着急。”

城守道:“莫非是战略?”

阙舒道:“依将军之见,突厥可擅长攻城?”

何容锦道:“突厥擅长骑兵,比起攻城战,野战更适合他们。”

阙舒道:“那依你之见,他为何如此急切?”

何容锦道:“用兵打仗不过虚实之道。虚者,虚张声势,后继无力,因此不得不强攻迷惑敌人,以壮胆气。实者,实力浑厚,不计伤亡,志在一鼓作气以搓敌方锐气!”

阙舒道:“你觉得确珠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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