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旭与师兄一块下河洗澡的时候见他脖颈上悬着一块玉佩,不由奇道:“这玉佩从哪家挖出来的?看着有些眼熟……”
崔少宴不自然地背过身去,支吾道:“不记得了,见它好看,就挂身上了。”
顾东旭微微挑眉:“老大……听说古墓中出来的玉都很邪门,说不定你……”
崔少宴怔了怔,苦笑着喃喃:“邪门……真是……”
他回了陈阳镇才发觉怀中多了一枚玉佩,正是他初时随手取了送于武冰那枚,后一直由武冰戴在身上。想是他离开前那一晚武冰攥他衣襟的时候塞进去的。
也不知怎么的,崔少宴鬼使神差地将那玉佩悬在了脖颈上,短短三个月中竟梦见了武冰五回:有他温言笑语,有他策马飞驰,有他媚眼如丝……
崔少宴气恼自己,跑去邻镇的勾栏找乐子,却每每在行至关键之时,余光一瞥间脖颈上垂下来的玉佩,家伙——软了。
崔少宴几欲抓狂,倌儿姐儿,胖瘦美丑找了好几个,偏偏那一杆身经百战的银枪就是不给面子,明明已抬了头,却在幽深的门洞前怯场了。
崔少宴抽抽鼻子,背对着顾东旭闷闷道:“老二,玉在地下埋久了,会不会阴气太重……让,唔,损人阳气?”
顾东旭怔了怔:“啊?”
崔少宴挠头:“唔,就是,比如……难消美人恩之类的……”
顾东旭惊讶地张大了嘴:“老大你……”
“噗……”他忍俊不禁,狂笑了起来,浸在水中的身子不住抖动,惹得身边涟漪阵阵:“哈哈哈哈……老大……啊哈哈哈……”
崔少宴额头青筋暴起,转回身面色阴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顾东旭笑得花枝招展:“没……哈哈……哎哟笑得老子蛋疼哟~~”
崔少宴冷笑,一招猴子捞月向他身下袭去:“老子让你没蛋可疼!!”
“……”
两人在水下斗了九九八十一个回合,精疲力竭地爬上岸来,肩靠着肩躺在岸边喘气
“喂……”顾东旭抬肩撞了撞崔少宴:“老大,要不要我替你开一味药?”
崔少宴嗤笑:“不必。”
两人沉默了一阵,崔少宴坐起身,将脸埋在手心中:“老子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顾东旭亦坐起身,嬉笑道:“那老大想不想治?”
崔少宴的脸颊贴着手掌,苦笑道:“你让我再想想……我还……不敢……”
顾东旭爬起来将衣服穿上,叹息道:“有啥不敢的……切了吧!你自己不敢我替你切!”
“……”
崔少宴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抓起一块石头丢过去。
顾东旭嬉皮笑脸地躲开,背着手悠哉地在回去的路上踱着步子,悠扬道:“回——去——吧——”
过了几日,萧存峻与无须子吵了一架,灰头土脸地拎着两个弟子离观出走,跑到邻镇躲了起来。
崔少宴与顾东旭俱是睡梦之中被怒气冲冲的师尊提起来的,匆忙间只来得及抓了件外衣,连银钱都没有带上。
三人无所事事地闲逛了两日,啃了无数窝窝头,终于将萧存峻身上带的钱用完了。
两名弟子懒懒地靠坐在街边,顾东旭斜了萧存峻一眼:“师父……还不回去?”
萧存峻擦了擦鼻子,冷哼道:“才两天,他吃吃喝喝就过去了,还来不及想老子呢!不回!”
崔少宴无奈,随手在路边拔了根草,戳在鼻孔中:“那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萧存峻冷笑:“至少……再过两……个时辰罢!!”
两名弟子嗤笑。
萧存峻的肚子不适时宜地叫了一声,顾东旭盘腿坐直身子:“现在是午膳时间,师父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萧存峻将兜翻了个底朝天,掉出来一枚铜板。
崔少宴哀嚎:“师父喂……两个时辰……就算了吧?”
萧存峻撇嘴:“不行!一刻都不能少!要叫吴胥那混蛋吃点苦头才行!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好好找找,身上还有没有铜板?”
两名弟子无奈,满身摸索。
顾东旭将袖袋一翻,一不留神落下一堆折纸。
他一怔,急忙要将折纸捡起来,却被萧存峻眼疾手快捡了一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