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春风玉门度(85)

他不由扭头看向水流去的洞穴深处。

白蔚笑道:“此洞穴连接涡水,你从涡水下游个数十丈倒也能出去……只要小心水中的鳄鱼便是了。”

郝伍少一抖:“鳄,鳄鱼?它们不会爬过来?!”

白蔚道:“会。你若是将自己弄伤了,它们便会嗅着血腥气过来。”

郝伍少欲哭无泪:“你,你能换个地方关我么?”

白蔚耸肩:“我说了,我并没有关着你。你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郝伍少可怜兮兮地上前拽她衣角:“侠女!大侠!饶命啊!”

白蔚并未让他拽到衣服就已跃起向那洞口飞去:“明日我再来看你!”

郝伍少:“……”

当晚,郝伍少战战兢兢将自己蜷成一团,恨不得缩小不见,失心疯一般胡乱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祥瑞御免!”

“……“

“轻嗣……”

第十七章

且说郝伍少被白蔚劫走后,众人分头寻遍四周数里处,毫无踪迹可循。

郝肆奕失了魂一般,不时走上一阵神,清醒时眉结也一直未曾舒展过。

裴满衣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心中难受,上前宽慰道:“宽心,伍少吉人自有天相。”

郝肆奕淡淡瞥了他一眼:“他是龙皿。”

裴满衣心虚,喉结滚动了一番,底气不足地宽慰道:“毕竟江湖上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郝肆奕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韩轻嗣狂躁不已,没头没脑地找了数个时辰,终于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块大石上想着对策。

江颜逸叹了口气,上前道:“莫心急,他一时三刻应不会有性命危险。”

韩轻嗣狭起双眼,思量那劫人者大约是看中了郝伍少的血,若是如此,郝伍少的确暂无性命危险。

他捋了把脸,面无表情道:“那人刻意隐瞒了武功路数……他会使石阵,许是莽山派、天域派、铁虎帮之人。”

江颜逸颌首:“是……先从那人的身份查起。”

韩轻嗣扭头看他:“你也与他交手了。你可看得出他的来路?”

江颜逸微蹙眉头,复又展颜笑道:“不清楚。不过……”

韩轻嗣眉梢一动。

江颜逸继续道:“恐怕劫持者是个女子。”

韩轻嗣并不惊诧,沉声道:“何以看出?”

江颜逸道:“直觉罢。”

韩轻嗣眸色略沉,神色莫辩。

花开两枝,各表其一。

郝伍少在石穴中战战兢兢蜷缩了一夜,到天亮时分终于抵不住疲倦,浅浅睡了过去。

白蔚带着新鲜食物来的时候,只见他斜着身子半倚石壁,长长的的睫毛似是沾着水汽,微微颤动。

她走到郝伍少面前,低头俯视,神情莫测。

过了一会儿,她蹲下身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探出,在伍少鼻尖不足一寸前停了好一阵,复又向前伸,终是抚上了他的脸。

郝伍少睡梦之中全无察觉,睡容安逸而乖巧。

白蔚两指在他右颊的龙纹上抚了一阵,终于收回手,将食物在他身旁放下,起身向外走。

“嗯……”

郝伍少于梦中发出一声低吟,白蔚身形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然而伍少并未醒来,猫崽一般皱了皱鼻子,发出两声吸气声,睡得依旧老实。

白蔚背对他面无表情站着,忽的皱眉,转身大步走回去,不轻不重踢了踢郝伍少,将他踹醒。

“嗯……”

郝伍少倦意甚浓,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两声,勉强撑开眼皮。

他一醒来,只见一把闪着寒光的铁剑正对着自己的鼻尖,霎时惊得跳了起来,激动间一不当心竟自己凑到了剑锋上。

“嗷……!”郝伍少惨叫。

白蔚蹙眉,缓缓将剑收回。

郝伍少睡意去了大半,惊疑不定地捂着鼻子:“你干甚么!”

白蔚耸肩:“你自己撞上来的。”

郝伍少又气又急,摊开手心一看,所幸血出的并不多,然而鼻尖上却是火辣辣的疼:“你做什么拿剑指我?”

白蔚的语气甚是云淡风轻:“我想杀你。”

郝伍少手心带汗,伤口沾了咸湿的汗水更是疼得他龇牙咧嘴,哭笑不得道:“你有病吧?!”劫他回来的时候不杀,丢下他一人与鳄鱼为伴的时候也不给个痛快,偏偏睡一觉醒来动了杀意。怪不得兄长总说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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