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流年(7)

季乐笑眯眯地凑上来:“那你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虞小鼓皱眉,摆出防范的架势来:“做什么?”

季乐道:“你脸上香香的,我喜欢亲你。你让我亲一下吧,就当是酬劳。”

虞小鼓还没组织好拒绝的话语,季乐却凑上来轻轻将唇贴在他脸上。虞小鼓觉得季乐的嘴唇软软糯糯的,感觉并不算太坏,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推开他。

过了一会儿,季乐松开虞小鼓,高兴地抱住他:“小鼓,我好喜欢你!”

虞小鼓蓦地站起来往房中走:“我去练月琴了。”

晚上戏班子回来后,虞小鼓恰巧练得累了,想走到院子里舒展舒展筋骨,刚走出房门却恰好发现季乐和花凌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交谈。

季乐耍赖地缠道:“花凌花凌,你让我亲一下。”

花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不好随便乱亲别人的。”

季乐道:“为什么不好!我都亲了小鼓两次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的!从前你都会亲我的,你是不是嫌我了!”

花凌无奈道:“从前我们年纪还小,如今我已十五了,要亲也得亲喜欢的人。”

季乐怒道:“你不喜欢我了么?”

花凌顿了一会儿,道:“不是这种喜欢……”

虞小鼓听到这里,面无表情地转身回房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季乐推门走了进来:“小鼓,我们该去做饭了。”

虞小鼓放下手里的月琴,绕过季乐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季乐追上去拉他的手,却被虞小鼓冷冷地甩开了。

季乐愣了一愣:“小鼓,你怎么了?”

虞小鼓不说话。

季乐抓了抓耳朵,疑惑地说:“你心情不好吗?”

虞小鼓瞪了他一眼,只大步往厨房走。季乐无奈,只得追了上去,一路缠问,虞小鼓却只是充耳不闻。

经过这十几天的适应,虞小鼓已会些简单的劈柴煮水的活。花凌掌勺,让虞小鼓添柴生火,孰料虞小鼓误把湿柴丢进灶膛里,没过一会儿火就熄了,满屋子都是浓烟,呛得三个少年直咳嗽。

花凌皱着眉说:“你昨天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又不会了?”

虞小鼓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季乐忙道:“怪我不好,是我中午不慎将水撒了,把柴打湿的。”

花凌目光在两个少年身上转了一圈,大致能猜到些许,叹气道:“季乐,你去生火。小鼓,你来帮我打打下手吧。”

到了夜里,虞小鼓和季乐躺在一张床上,他背对着季乐,还是不肯理他。

季乐毛手毛脚地从背后抱住他,小声问道:“小鼓,你到底生什么气?”

虞小鼓挣了挣,挣不开他的束缚,半晌才勉强哼了一声。

季乐苦恼地说:“你是不是也嫌我了?花凌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

虞小鼓冷冷地说:“你喜欢花凌,关我什么事?”

季乐眨了眨眼,道:“我喜欢花凌,我也喜欢你啊!”顿了顿,丧气地说,“花凌不喜欢我,你不会也不喜欢我吧?”

过了良久,虞小鼓翻了个身,用不大不小地声音说:“你更喜欢我,还是花凌?”大床上传来细微的动静,也不知花凌和张堂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季乐想了一会儿,道:“非要选么?”

虞小鼓清冷的目光在夜里凉凉地盯着他。

季乐又想了一会儿,面对面地揽住虞小鼓:“我更喜欢你,你比花凌好。花凌仗着他年纪大一些,总是欺负我。”

虞小鼓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又翻过身睡了。季乐再去搂他,他没有再拒绝。

转眼,虞小鼓入戏班子就有段时间了。他学的很快,乐器这一类物事,一通则百通,不出几个月,他已经学会了月琴、号、唢呐和拉板胡等皮影戏必须的乐器。然而配乐只不过是点缀,皮影戏中最难的也是作为全戏精髓的,一是掌签、二是说唱。

潘九戏觉得虞小鼓的声线不错,先教他口技念唱,虞小鼓展露的天赋颇让潘九戏吃了一惊。按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没经历过多少人生磨砺,唱戏总是干巴巴的,要唱出哭腔来常常要用竹篾将他们打一顿才有点成效,可虞小鼓却不同。大约是虞小鼓年纪轻轻便经历了大的波折,他唱念的时候感情很充沛,只要稍加指点就有不小的进步。

这日虞小鼓在房里背戏本子背的口干舌燥,走到院子里放风,只见花凌提着一个剑客的影人自娱自乐地边操纵边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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