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149)

“是。”于同襄想想也是,自己初来乍到,也要立些功劳才好叫人另眼相看。

“我已备了些京都的礼物,你带去给张巩,便说是定国公的意思。”他说到这里,又交给他一本兵谱,“你于家枪法有独得之奥,我想过了,这本兵谱上倒很有些可以印证之处,你回去读熟,每日亥时三刻来我这边操练。早晨跟着出操便是,不用来了。”

“是。”于同襄双手接了兵谱,商衾寒挥手叫他出去,于同襄躬身行礼,“弟子告退。”

于同襄向后退走,还未及转身,商衾寒又扫了他一眼,“仔细看熟。我的弟子,军棍都是三十下开打的。去吧。”

商衾寒见商从涣吐了吐舌头,轻轻揪了揪他耳朵,“怎么了?”

“爹怎么不告诉师兄,是一边三十。”商衾寒帐下的军棍打法极为讲究,除了要集合部队数说罪状外,挨打也很有规矩,犯错的军士趴在地上,将两条腿绞起,一条腿在上,一条腿在下,规定的棍数打了一半之后,再将两条腿反绞过来,打另外一侧。打完之后,还要当众验伤,轻者皮开肉绽,举步维艰,重的便终身残废,令严之时,二十军棍便是能打死人的。

商从涣半跪在地上,另一条腿上垫了条手巾,替父亲按着脚底穴位。商衾寒道,“三十是他,若是你,一边五十还是轻的。”

商从涣替商衾寒按着脚,“我是从小吃板子长大的,还能记不住吗?爹对师兄很好啊,您可是从来不吩咐我,想起来便问,不满意就打,还有什么值得督促的。”

商衾寒笑了,“你们这算什么打,当年我教你三师叔的时候,板子从来是没数的,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停,新旸现在见了我,还是怕得狠,也就是你小师叔,少受些罪。”

商从涣已经开始替父亲按另一只脚,“二师叔呢?爹肯定是不敢打二师叔的。”

商衾寒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不敢,他身子不好,疼了也叫不出,怕打坏了他。”

商从涣略停了手,“爹,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商衾寒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商从涣知道这次父亲又没能将二师叔请回来,也不再问,替父亲擦净了脚,“爹,我替您推一下肩吧。”

商衾寒点头,掀了亵衣趴在床上,商从涣跪在他旁边,轻轻揉着他肩颈,“爹,您让我写的《谏太宗十思疏》疏我已经写好了,风行念给您听吧。”

商衾寒知道儿子是不愿再让自己想到楚衣轻,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念了,明日,你和夜照一起把读书笔记交上来吧。涣儿,更名的事,委屈你了。”

商从涣只是细细替父亲推着肩上经络,“不委屈。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名字,更何况——人人都说爹是为了小师叔,我却知道,父帅最后还是为了我。”

商衾寒轻轻阖上了眼睛,儿子养得太可心,还能说什么呢,“手重一些,按得轻了,明日又要开始疼,有什么意思。”

商从涣看了一眼放在枕头边的戒尺,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真的要念,这些天忙着练枪,那篇疏证做得很不满意,肯定是要挨板子的。想到这里,商从涣嘴角露出了微笑,商衾寒却突然道,“你高兴得这么快,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再让系别的呢?圣人恒无心,以百姓心为心——老规矩。”

“是。”商从涣一手替父亲敲着肩膀,一手将戒尺挪到身前,“圣人恒无心——圣人无心,以天地合德……”

作者有话要说:舍不得写晋小受的大虐啊,叹~

其实我很喜欢大师兄和风行的相处模式,亲近却不会不恭,谦谨又不会疏远,尤其是,很萌小风行一面替父亲揉着肩膀,一面被提问,答不好还要打板子啊,萌到爆

自己躺在被子里慢慢yy吧,哈哈~

肩膀还是好痛,我恨拔罐!!!!!我恨推拿!!!!!!!我恨没有一个小风行帮我按啊,唉~

第65章六十三、无名

“小师叔。”风行出来倒水就看到景衫薄正走过来。

“挨家法了?”看着师侄一瘸一拐的,景衫薄用口型问道。

风行摇了摇头,“爹说我答得虽然不算太好,但这个年纪阅历,已是难得了,所以并没有责罚,只是这些天练枪练得腿僵了,便拔了拔。对了,小师叔,爹说,明日出操前,要我们一起拿读书笔记过去。”

景衫薄一怔,蓦地就是肩膀一颤,想问觉得拉不下脸,不问又有些不放心,只好带着一丝讪笑恬着脸问道,“你写了多少?”虽明知风行是刻苦读书的好孩子,但还是抱了几分侥幸。

“这些天忙着练枪,只是读了父王提过的书目,更何况,父王说学而不思则罔,有想法比抄书重要,所以,写得不多。”风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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