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情枭(2)

「恭喜……你总算等到今日了。」

宫弦沉下脸,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玉杯,「你伤势好了?这麽喝酒。」

那人手腕一翻,宫弦的手就夺了个空,那人身形一动,宫弦已整个倒在了他怀中。

看著明日即将成为帝王的宫弦脸上渐渐透出粉色,那男子的目光也渐渐痴迷,身体慢慢弯下去,暗红色的嘴唇离宫弦的脸越来越近。

宫弦挣了几挣,完全不得要领,原本镇静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惊慌,「你……你先放手!」

那男子动作稍稍一顿,仍是用力吻下,对方湿热柔软的唇舌中透过少许酒意,宫弦也禁不住微有眩晕之感,但更多的是那些一直强压在心底的无力与愤怒。他再一次压下了全部的恨意,抬起眼对男子微笑起来:「不要这麽急。我们有一整晚。」

那男子也眯起眼对他微笑,「宫弦,叫我的名字。」

宫弦刻意放软声音,轻轻的叫:「非情。」

秦非情突然狠狠地捏一下他的腰,看他的眼神却是缠绵入骨,「宫弦,你每次这样叫我的时候,就是要算计我。」

宫弦的脸居然红了,眼里也显出了羞恼之意,秦非情痴痴看著他这副情绪外露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指抚摸他的眉眼,「这样才好,这样才像你……说吧,这次我要做什麽?」

宫弦垂下了眼,一手搭著秦非情的脖颈坐起来,大半身体仍然靠在对方肩上。沉默了半晌,他才淡淡说道:「我当日说过,若得天下,必与非情以逍遥王分之。」

秦非情笑了一笑,「不错,你说过。那句话是我遇到你的第二年,你握著我的手说的。那时你与我刚刚结拜了兄弟,我发誓以性命护你一世周全。」

宫弦仍然淡淡续道:「那时我被同源的亲兄弟、亲叔伯追杀,小引也流落民间生死不知……我对你说的话,皆是出自真心。」

秦非情慢慢环住他的腰,嘴唇贴在他耳後低语:「我知道……但你也早就知道,我根本不在意什麽逍遥王的虚名,就算你给我半壁江山,我也看不起。」

宫弦并不避开这般暧昧情态,只冷冷一笑,「我原本不知道……後来就知道了。你要的是大逆不道、欺君犯上。你好大的狗胆。」

秦非情已经吻上他的发端,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是来跟我磨嘴皮子的?做也做了,我还怕什麽?」

宫弦也不挣扎,反而回过身抱住他,如墨的双眼里竟似平静无波,「我明日就要登基,今晚只想与你共聚。」

秦非情停了动作,直直看著他的眼睛,犹豫片刻才苦笑起来:「你这样说,倒逼得我要学一回柳先生了。」

见宫弦似有不解,秦非情对他眨了眨眼睛,「柳先生者,柳下惠也。」

宫弦懒得理他,只安静的偎在他怀里,老半天没有作声。

秦非情细细看他表情,突然道:「你今日与往常大不相同。」

宫弦反问道:「哪里不同?」

秦非情微一沉吟,仍是苦笑道:「往常若我与你调笑,你早已拂袖而去,今日你这般柔顺,我反倒疑心,真是庸人自扰。」

宫弦眼神悄悄往上一瞥,秦非情正目不转睛的看他,他脸上又是一红,「我明日大喜,心情舒畅,今晚便不同往日又有何奇怪之处?」

秦非情神色更是古怪,「你竟对我解释?这倒真的奇了。」

宫弦神色微僵,随後却自他怀中坐起身来,如玉的手指拆下发带,任丝缎般的黑发满肩披洒。秦非情大吃一惊,「宫弦,你是在诱惑我麽?」

宫弦这一次不脸红了,反而扭著腰肢慢慢靠近他,平日清冷的嗓音软如柳絮,「就一晚。明日过後,我再也不让你碰。」

秦非情目光如电,嘴里却懒洋洋的道:「难道你想杀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向来便是如此。明日之後,你再也用不著我了。是不是,宫弦?」

宫弦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他,动作也看不出半点紧张,「若我想杀你,你便乖乖让我杀?非情,你的身手我如何挡得住?」

「我伤势未愈,你若在屋外埋伏箭手,我可未必逃得出。」

「那你便以我为质,再多箭手也奈何你不得。」

秦非情嘲讽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玉杯,「你我每次见面,非弄得如此剑拔弩张,真是无趣。罢了,今晚我只想与你畅怀共饮。阿弦,陪我喝一杯可好?」

宫弦仍是平静的望著他,过了良久才粲然一笑,「也罢,今晚就准你喝酒。我只陪一杯,多了可不行。」

两人对坐於桌旁,宫弦亲自为他斟满一杯,再为自己那杯斟了八分满,两人举杯一碰,徐徐饮下。宫弦一杯饮罢,眼角已泛起些微桃红之色,秦非情目不转睛的看著他,扔了玉杯将他搂入怀中,「阿弦……我要食言了。你这副模样教我怎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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