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情枭(3)

宫弦面不改色,顺势贴近秦非情耳边柔声道,「只得今晚,由你放肆。」

秦非情与他对视片刻,眼中俱是纠结缠绕的情欲氤氲,抱著他靠近金丝玉织的床铺,将他慢慢放了上去。

灵巧至极的手指一层层解开黑色衣袍,龙纹遮掩之下的身躯纤长柔韧,肌理平滑,虽有些不太明显的旧疤,反增添一些男子的英武之气。宫弦注视秦非情为自己痴迷的那副表情,忍不住问出心中长久的疑惑,「我始终不知男子之体到底有何趣味?竟令你这等人中翘楚沉迷至此。」

秦非情以指轻触他的唇,低声叹道:「如此美景,正乃我心所向也……阿弦,你真煞风景。这种时候你就闭上眼如何?我自会告诉你……你能令我有多快乐。」说至最後几个字,他的语音已低得几乎听不见,其中饱含的亵玩之意令躺在他身下的宫弦一阵颤栗。

烛光摇曳,纱帐中的两个人影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压在他身後的那个人就像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湿的宫弦再也不堪忍受,嘶声求饶,「非情……你慢些……我……我受不住了……」

深深埋在他身体之内的男子却更加昂扬,扣住他瘦劲的腰臀猛力撞击,一阵酥麻滚烫之外,更多的是无力抵抗的软弱,宫弦再不开口,咬住嘴唇发出细细的喘息,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失去自制,随著那人的侵犯不断摆动。

宫弦咬牙坚忍了一会,赤裸的身躯上长发凌乱,青红的捏痕随处可见。那人低低的吼了一声,终於停住了动作,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软软倒在他的背上。

体内传来一阵温热,宫弦身子一僵,再次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这便是他最难忍受的一刻,最为屈辱也最为淫亵,直教他一心想要杀了那个如此待他的人,从许久之前的第一次开始。

他勉强等待了片刻,那人仍未从他身上起来,他满心愤怒的向後推了一把那人沉重的身体,那人却慢慢倒在一边。他心中一喜,回身看向那人,只见到那人满面的忧伤之情、满眼的缠绵之意。

他嘿嘿冷笑两声,伸手拿过自己的外袍披上,怨毒的眼神盯住秦非情一丝不挂的身体。从头到脚,深深的看下去,语声却温柔之至,「非情,你说,我要先从哪里割起?」

秦非情仍无半点惊恐疑惧的模样,一动不动的望著宫弦的脸,他现在也只有眼睛是自由的了。宫弦见他这副毫无惧色的神态,更是将他恨入骨髓,一巴掌打在他轮廓英挺的脸上,「你到现在仍不後悔?那我便先废你四肢,再切掉你那胆大包天的孽根,把你做成人箆养在缸里给我解闷,你说好不好?」

秦非情看著他一脸狠毒的笑意,突然柔声道:「阿弦,你这又何必?你明知我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陪不了你那麽久了。便是我半个时辰也不死,你埋伏在屋外的箭手也会送我归西。」

随著他柔和的语声,一缕暗红色的血从他口中缓缓溢出,宫弦惊疑不定的看著他,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你早知我今日的计画?」

秦非情仍能笑得出来,语调也平静得很,「不错。我原本不知你竟这麽快就要杀我。不过你来此之前,我就什麽都知道了。你可记得我昔年救过你一个影卫的性命?」

宫弦略一思忖便知晓大概,冷冷道:「是他给你通风报信?他好大的胆。」

秦非情接著道:「其实你也并不是非杀我不可,对不对?你给我留下这人,是想我抽身而退,从此躲得远远的,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哪知我执迷不悟,仍要继续与你纠缠。」

宫弦恨恨的看著他,转瞬又转开头去,「不是。我早下了杀你的决心。你上次受伤之後,伤药之中便掺了毒,每日慢慢渗进你五脏六腑之中。是你自寻死路,今日你若能忍住不碰我,我袍服和发间的毒粉便不会引发毒性。」

秦非情自嘲一笑,眉目间全是凄楚的柔情,「你明知我忍不住……你既要杀我,我便让你杀。若不能再见你,便是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我本就是孤儿,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死了就死了吧。」

宫弦这才真正吃了好大一惊,盯著秦非情的面容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早知我给你下了毒?」

秦非情微笑,「我秦非情何许人也?自第一次喝了那药,我已知不妥。但那药既然是你给我喝的,我便甘之如饴。」

宫弦茫然呆了一呆,「你为何……为何不走?非要拼了性命让我杀你?你可知……我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秦非情深深看他,「你亲手杀我,便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了。」

宫弦身子开始轻轻发抖,又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疯子!你这疯子!早知如此,我十年前便杀了你!你现在这样……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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