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情枭(27)

宫弦不再开口,柔顺的和衣躺下,一只手却紧紧揪著秦非情的衣襟。

秦非情悄悄握住,在他手心不住摩挲,察觉他整个身子一直在发抖,不禁更生怜惜。

其实秦非情早已知晓宫引为人之绝情狠毒,远胜宫弦,宫引取药谋害父皇之事,秦非情早已猜到,那毒後来也是宫引献给宫弦,下在了自己的身上。

昔日他与左奇峰都曾感叹,宫引此人城府既深,心也够狠绝,昔年救援宫引之时,左奇峰为他舍命相护,他却曾经以重伤之下的左奇峰为盾,抵挡杀手攻击。

若不是秦非情及时赶到,左奇峰早在那日便死在宫引之手,之後秦非情便向宫弦讨了个人情,把左奇峰调回宫弦的贴身影卫之中。

对待亲生父亲如此、待救命恩人亦是如此,只有当著宫弦永远是一副善良柔弱之态……若不是顾忌宫弦太过喜爱这个亲弟,杀了此人定不可挽回与宫弦的关系,他早就亲自下手除了宫引。他也早知,宫引总有一日定会对宫弦下手,才劫了宫弦离宫,带自己心爱之人远远逃开这场性命之危。

他也知此举其实杯水车薪,并无太大用处,只要宫弦还深信宫引,定会累得两人性命堪忧,但他从十五岁起就无力自拔,绝不会把宫弦一人丢弃在险恶的命途之中,即使粉身碎骨,也仍是心甘情愿,只要能抱著宫弦过完此生便罢。

宫弦在他身侧静躺了一会,总算稍稍止住了身上的颤抖,却回身紧紧抱住了他,凑上自己的嘴唇。

秦非情也极紧的回抱过去,对宫弦极尽轻怜蜜爱。此刻宫弦遭受重击,正是心绪不稳、急需抚慰,自己能做的也只得这一件事了。

两人相互舔吻了一阵,身子都是越来越热,先前刺骨的冷意逐渐消去,双双生出浓烈的情欲。

秦非情暗叫不好,却不便此时推开宫弦,强忍了片刻,喉中那口鲜血终於吐了出来,宫弦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帮他擦拭。

那血已经暗呈黑色,连著好几口不断吐出,似是擦也擦不尽,宫弦立时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

秦非情稍稍支起身体,对著宫弦苦笑道:「我真是不中用了……难得阿弦投怀送抱,我却开心过甚……呵呵……」

宫弦仍是不停为他拭去嘴边的血污,嘴里说话都变得颠三倒四,「别说话……非情……我不准你死……我只得你了……小引……快来救我……非情……你在骗我……你一直骗我……你杀了我吧……」

秦非情勉力抬手点了自己几个穴道,阻住毒性蔓延,对宫弦低低说道:「阿弦……别这样,我尚可再撑几日。我休息一会便无大碍,我们马上离开此处,你去买两匹快马,我们再赶得一天路程便可直达海边……」

宫弦勉强止住身子的颤抖,轻轻点头,看著秦非情骇人的面色,却哪里敢立刻离开他身边。犹豫半晌方才劝道:「不如……不如我们再此歇上一晚,待你好一些了,明日再去买马离开。」

秦非情此刻也确是难以移动,胸口好一阵翻江倒海,只得顺著宫弦的话点头道:「……也好。」

宫弦再不敢靠他太近,唯恐他妄动情欲,只远远缩在床内蜷成一团,连声音也不敢发出,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在秦非情面上。

秦非情双眼紧闭,加紧运功,他此刻求生之念远胜於前,只因宫弦已经应承了他同去海外,这梦寐以求的愿望既得实现,他怎麽舍得这麽快便死?

宫弦极为安静的胡思乱想了一会,眼见秦非情脸色逐渐转好,心绪也稍稍平稳了些,轻手轻脚的下床出了房门,去楼下点了好些补气益神的膳食。秦非情身子虚弱,能补一补总是好的,胜过自己傻呆呆的坐在房内,什麽也不能做。

两人晚间吃喝沐浴过後,各自睡在了床的两头,虽一直细语不断,却不敢拥抱在一起。

秦非情运了一整日的功,察觉那毒性颇为奇怪,自吐了那几口血之後,反而不若从前猛烈,精神也好了一些,手臂上那条蓝线更缩短了一两寸之多,此事颇为蹊跷,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怕这毒另有门道,更怕自己只是回光返照。

他不敢告知宫弦,只有强言欢笑,宫弦见他脸上现了淡淡的红润,也是高兴了很多。

两人说著话渐渐入睡,宫弦竟比往日睡得沉了一点,也许是对回宫一事不再那麽执著,加之过於疲累,连梦也没有做上一个。

秦非情却是噩梦连连,在梦里也担心自己突然死了,丢下宫弦一个人活在世上被人谋害欺凌。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秦非情被一阵奇异的直觉猛然惊醒,眼睛刚一睁开,便察觉门外不远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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