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大宋女主(65)

今宵,元休和钱惟演都一夜无眠。

二更的时候,一声惊雷将两人炸得同时跳了起来,推窗一看,却见一道电光闪过,滂沱大雨竟倾盆而下。

元休看着窗外,看着越来越大的雨,看着那风雷交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停住了。元休见雨停了,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全身冷汗。

听得更鼓敲过五更,元休用最快的速度自行换好衣着,推开门,却见张耆和刘美已经站在门外了。三人相互点了一下头,心照不宣向外走去。

走过回廊,却见钱惟演也已经着装齐备,率了几名家将正朝这方向而来。一行人会合后,便一齐上马,真奔新曹门。

昨日钱惟演已经从押送刘娥出京的御林宫口中得知,刘娥正是从新曹门出城。于是直向新曹门而去。

出了新曹门外,是五丈河,源自汴梁东北的济郓,东路诸道州的粮物皆从五丈河运入京城,五丈河有五座桥,依次为小横桥、广备桥、蔡市桥、青晖桥、染院桥。

众人沿着河岸一路搜来,皆不见刘娥踪影,钱惟演道:“河岸没有,便只有过桥去搜了。除了小横桥外,咱们四个人各带一个家将,分头自这四座桥搜过去,王爷您看如何?”

元休点了点头,几个人便各率一名家将,分头而行。

却说钱惟演下了马,与家将过了蔡市桥,前面一眼望去驿道,两边都是茂密的松林。钱惟演眉头一皱,对家将道:“我搜左边,你搜右边,只要一找到马上叫我。”

两人再分头而行。钱惟演沿着松林间的一条小道慢慢地搜进去。这松林不大,沿着小道走了约一刻钟,眼见就要出了松林。钱惟演忽然站住了,他闻到了松林中,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此时天尚未大亮,松林间更是不甚光明,钱惟演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他闻着血腥的气味,却是从那无路的密林中传出来。

钱惟演努力辨着那股血腥之气的来源,再次回头向无路的松林中走去。他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松枝勾破了他的衣服,他半点也没有觉察到。

走了片刻,已经出了松林,那股血腥之气却是更重了,但见前面一个小土坡上,有一道乱七八糟的脚印拖痕,泥泞中竟杂着斑斑血迹。

钱惟演心头大震,急步跑上小土坡,却见土坡后的血迹更重了,顺着越来越多的血痕,他的目光落到最后一堆血迹里——泥泞上里,横卧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

(本章完)

[(第54章 大宋女主刘娥(54))]

钱惟演飞快地冲了下去,抱起了那个人,未曾拂去她脸上的泥泞,便可肯定她就是刘娥。但见刘娥浑身泥泞,下半身的衣衫,早已经被鲜血染透。

钱惟演抱起刘娥,触手之处,刘娥竟是四肢冰冷,唯有下身微温之处,仍有血流不止。钱惟演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声呼唤:“小娥,小娥——”

刘娥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死,再探她的鼻息,呼吸竟是似有似无。

钱惟演解下外衣,包在刘娥的身上,抱起刘娥向外狂奔。

怀抱着的这具身体里的血一滴滴地自他的指尖流下,仿佛刘娥的生命,也这样一滴滴自他的指尖流失似的。钱惟演有生以来,只觉得从未有过此时的恐惧。他抱着刘娥不择方向狂奔,只见前面有一所农舍,直冲了上去,一脚踢开门,只唬得里头烧饭的一对农人躲避不及,还以为大清早来了强盗。

钱惟演直冲到炕上,将刘娥小心翼翼地放到炕上,才回头冲着那对农人夫妻道:“快拿热水来。”

随着话声,已经是一锭雪花银锭扔了过去。

那农人平素只见着通宝铜钱,却不曾见过整的银锭,忙拾着银锭还在将信将疑中。那农妇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才一触着刘娥便惊叫一声:“呀,这个娘子的手好冷,当家的,快去烧姜茶!”

钱惟演平素是王家子弟,何曾见过这种情况,正慌得没做手脚处,忙拉住那农妇道:“你帮我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那农妇见刘娥裙间犹有血不断滴下,便上前掀起她的裙子,钱惟演忙转过头去,但听那农妇尖叫一声:“这娘子是小产啦,不得了,这是血山崩,不中用啦!”

“什么,小产?”钱惟演大惊,一把抓住了那农妇,他是那能开数石弓的腕力,此时激动之下,那农妇如何禁得,立刻尖叫一声:“好痛!”痛得坐倒在地。

钱惟演立刻回过神来,将荷包里面金银锭尽数掏出来塞到那农妇的手中:“你先帮她止血,这些都给你!”

那农妇摇头道:“唉,流了这么多血,这娘子怕是不中用啦!官人要是不死心,立刻抱她去城中让大夫瞧瞧!依我看也不中用!我也不过尽尽心吧!”忙跑到厨房,取了半碗不知道什么物事,自箩筐中取件干净衬子,道:“官人,我给娘子止血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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