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攻道(9)

太子领命而出,永平帝回过身来,看着灯下棋局,看了片刻,他轻轻一笑,抬手熄了灯盏,于一片暗淡月光中,走出了偏殿。

接到口谕,破云子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访太后。

玄冥自然飘在他身后跟着,但是天魔不得不遗憾的发现,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是不存在于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身上的。

这两个彼此弄死对方至亲的人见面的时候那叫一个母慈子孝,破云子膝行上前,三跪九叩,道孩儿不孝,长久以来未曾拜见太后。

太后更行,直接把床下跪的这个抱到怀里摩挲,道,孩子你怎么瘦成这样,可让母后心疼。

于是又是一连串的“孩儿不孝”、“母后心疼”连发,玄冥笑得在空中打跌。险些砸到地上。

你看,人类就是这样。道貌岸然,憎恨也要露出笑脸。

不过,这也就是可爱的地方吧。

在太后宫里用了一顿早饭,破云子说今日正好是个吉日,就为太后祈福做法吧。

于是,寝殿前搭了小小的台子,破云子换上了正式的道袍法衣,鹤氅道观冠,袖结阴阳,一身雪色,脊背笔直,此刻就连重伤初愈的面色苍白都成了一种凛然。

这个男人站立在初夏一片浓荫之中,像是一只不肯折颈,无论如何都要抬头向天的白鹤。

破云子现在身虚无力,自己只能勉强穿上贴身里衣外面一层层的法衣,都是玄冥给他穿上的。

飘在他身后,看着破云子的背影,玄冥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回想着指尖上微妙的触感:刚才在内殿之中,重重阴影之下,他指尖滑过道士的喉结、锁骨,亲手一层层把这些都包裹起来——他也曾亲手剥掉过这些衣服,凝视他□的身体,然后抚摸亲吻舔舐而过——

他的嘴唇和指尖都记得破云子身上肌肤的触感。

那是正当年华最盛的男子的肌肤,因为失血而苍白,因为主人的禁欲而越发□。

玄冥舔了一下嘴唇。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又干渴了起来——

于是他吻了过去。

不,准确说来,是撕咬了过去。

当时破云子脚踏禹步,正在诵经,他全然不顾,便揽住道人的颈子,吻上他嘴唇,深入他的口腔——

他能感觉到破云子只僵硬了一刹那,然后那个道士就安静下来,任凭他扣住他后颈,在他温暖湿润的口腔里四处掠断撕咬。

然后他觉得破云子似乎慢慢回应,心底微微欣喜的刹那,却觉得不对,他单手扣住破云子面孔,抬眼看去的一刹那,他差点把破云子当场给撕碎——

那个被他亲吻的男人傲慢而冷漠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径自的傲慢。

他以为的回应,不过是这个男人在他的唇舌间继续吟诵经文罢了。

——玄冥觉得自己在这一刻自取其辱。

扣在道士脑后的手颇花了一点功夫,才克制住就这么扭断他颈骨的冲动,然后玄冥笑起来,若无其事,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说那个害死你母亲的老女人,什么时候会死呢?”

他问的时候,破云子正好诵完最后一段经文,没有抬眼看他,只用唇形吐出两个字。

——一月——

这也就是他的四哥为什么要让他来这儿祈福一场的缘故。

归根到底,他的兄长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个王朝地位最高的女性命不久矣,同时,也间接的告诉他,皇帝自己在这场横亘了近二十年、三代人的夺位之争上的态度——他不打算再忍让下去了。

他垂下眼睫。雪色掩去眸子里一切神态变化。

玄冥一笑,在空中幻化,下一瞬间,面对破云子的,是一张清纯端庄有若白莲一般的女子面孔,黑色锦袍下的,也是女子体态,纤秀窈窕。

破云子瞳孔微微收缩——玄冥变化出的,正是太后年轻时候的容色。

玄冥微笑,一双如新剥春葱的指头漫漫抚摸过他的面孔,凑近,在他耳边低喃,“这一个月里,想必这老女人不会放你好过。“

破云子垂下眼,不去看他,唇语道:不劳君上费心。

“呀呀,怎么是费心呢?我这般喜欢你,哪里舍得让别人伤你一丝一毫?”玄冥广袖掩唇,杏眼微眯,风情婉转,将太后年轻时候神态学得惟妙惟肖。

“你是我的,这天上地下,九天十地十万神魔,无论何种轮回颠倒,徐缓,你是我的。”

他声音也是女子一般娇嫩妩媚,但是出口的话语,却别有一番森冷刚执不可动摇。

破云子什么都没说,他拂尘一甩,压根就当没看到玄冥,向台下走去。

第五章

第三章

婉拒了太后留宴,破云子回到自己寝殿关上门的一刹那,再撑不住,扶着门框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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