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的江湖【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1215)

站在风雨中,要学一颗大树,沉默,无声,既然不能躲避,就如山一样屹立不动吧。

南晔忽然间对鸟皇产生一种敬意,一个女人,从容到这种地步,怎么能不让人起敬?至于传说中她的阴险狠毒,只能让他在敬意上加个畏惧。

鸟皇回头微笑:“看我,不过同一般母亲一样,不管应不应该,听说孩子要离了眼前,就受不得。”

南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当然知道玉玺为何离去,他认为鸟皇也能猜到玉玺为何被支走,鸟皇这悲哀的自我安慰,让他觉得比痛哭更加可怜,所以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欠欠身表示敬意。

听雨拿来药箱,鸟皇从身上取出钥匙,打开箱子,在几个小瓶子中拣了一个,打开,取出一粒红色如红豆般大小的一粒药,和水吞下,又随手从另一个小袋里取出一小把香甜的薰香来,撒在薰香的炉子里。

一时间屋内香气扑鼻。

鸟皇把药箱放到身边茶几上,轻轻叹息:“山雨欲来风满楼。”

南晔觉得困,困得睁不开眼睛,这种情形从未发生过,生活规律,身体又强健,怎么会在大白天困成这个样子?

南晔忍不住伸手把住桌子,惊道:“这香……!”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强瞪着眼睛,咬住嘴唇抵挡一阵阵令得全身酸软的困意。

另一边听雨已经“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鸟皇起身,退后一步,淡淡笑道:“只是一点迷香,不会伤你性命。”

那把香,是奇效的迷香,不然怎么对付得了南家子弟。鸟皇自己,自然是吃了解药,刚刚那粒红丸,并不治头痛的。以鸟皇的坚强,是连头痛这种小毛病都不允许发生的。

南晔的腿再也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他屈膝跪倒,然后倒在地上。

鸟皇将身上的全副披挂轻轻扯碎。

就是这样一些脆弱的东西,束缚鸟皇多年。

穿上一件绣着金色凤凰的黑色男子劲装,旧衣裳,有一种旧体贴在里面。

这件衣服,是鸟皇绣给欧阳的,未待做完,欧阳已走。

这是鸟皇最后一次亲手制衣,以后再没做过,这一件,鸟皇一直留着,需要时,总是穿这一件.

为什么总是被男子辜负?可能,男人对一颗树不感兴趣,也可能,同一片天空下能近身相处的,绝不能是两颗树,或许应该是树与藤蔓植物吧?

阳光雨露有限,养不起两颗树。

鸟皇先到姚一鸣的统领府,姚统领在正堂大厅同莫言喝茶,鸟皇进去,笑道:“真巧。”

两个男人同时起身相迎:“鸟皇。”

鸟皇给自己倒茶,喝一口。

姚一鸣答道:“不算巧了,我们在这儿等你许久了。”

鸟皇慢慢斟酌着,终于开口:“小念怕是要下杀手。”

姚一鸣道:“我们派去和安志派回来的人,都落入皇上手中。”

鸟皇笑了。

多年来,喜怒不得形诸于色,习惯了,渐渐不会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笑,微笑淡笑苦笑,惨笑。

十年夫妻,恩断义绝。

曾经,他也为她彻夜辗转过,也落过许多许多泪。可是十年的岁月,能将山一样的巨石冲为齑粉,他同她的爱情———就象那水中的花朵,强要留住一抹红,奈何辗转在风尘,不再有往日颜色。

还有:

你看那流光中的我,无力留住些什么,只在匆匆岁月中,还有些旧梦。

那纷纷飞花已坠落,往日深情早已成空。

鸟皇的苦笑还在嘴角,水中花的曲子还在耳边。却不能哭泣,不得不硬着心肠将微笑进行到底,并分析权衡利害。

:“凭一句按兵不动,已是死罪。”

:“鸟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玉玺被他送去冷家学艺。”

姚一鸣顿时愣住,半晌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我们追上去!”

鸟皇摇摇头:“我们三个加一起,也不是南暄的对手,小念早有安排,不会给我们留余地。”

姚一鸣不知如何才好,许久才道:“他总是他父亲。”

鸟皇再次微笑:“他是他父亲,他也是我丈夫,他是我们至亲的人,如何?”

是,又能怎么样?

如果需要,他能把他儿子剁碎了喂狗。狼一样的狠毒,才当得起这样大的家。

姚一鸣半晌道:“我们怎么做?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吩咐,我们就照做。”

鸟皇道:“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本打算怎么做?”

姚一鸣道:“起兵,反了!”

鸟皇沉默,半晌道:“小念会派冷家杀手对付你们。”

姚一鸣道:“我们会防备,他杀得了一个,杀不了每一个!如果一定要斗下去的话,我几十万大军压到冷家山下,怕冷家不敢不给我们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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