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42)

有点啼笑皆非。我快有点震惊地看着晶莹剔透的环形台上婀娜走步的形色美人,其规模阵势素质均不亚于环球小姐选美,坐在二楼贵宾间里,隔着无法被外透视的特殊窗罩,我可以随心所欲尽情享受黑暗的狂欢;这间俱乐部是国际色情大亨的旗下产业,无论是男人女人,大到当红明星小到你在路边看到的卖花女,OK!没问题,有钱有权就能搞得定。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刚在台上款款哼歌的就是某国红歌星。

能来这里的客人,只能显贵。

客人间都无法直接窥到面容。只要吩咐侍应,付钱刷卡带人一应俱全。

看着那些或灰或亮的帘幕,想象里面可能就在进行的好事,我在想我怎么就一点没有兴奋起来的冲动!

“想要哪个?”那个献媚者已经比我还迫不及待了。他悠哉悠哉,竟一点都为底下所动,自然了,能媲美萃的女人实在稀少。

我好象是被催促,我几乎带点疯狂的意思去努力脒起眼仔细逡巡五光十色处的环肥燕瘦,但让我都大感意外,我始终找不到我的兴奋点!这么多香喷喷甜丝丝的女人,我几乎出了层冷汗,这么多精致细嫩的面容,我无福再消受。

“算了吧,我没那个心情。”我掩饰自己的冷汗和苍白,努力显示自己还是很行的嚣张。“这家档次也一般,搞不好染上爱滋才不划算。”

他居然哈哈笑了,很大声,很醇厚,很有力道,也很不客气。

我殴打他一拳,他止住笑,眼睛却还在望着我笑,头发很短,模样很酷,年轻瘦削而富有魄力,“欧阳,你该不是不举了吧?你有多久没出来消遣了?你这样会憋出病;别撑了,我替你要了上次你点过的那个法国模特吧,你一向喜欢重口味。”

假如我坚持不要,他会不会真会开始怀疑我不举?现在他的笑在我眼里慢慢变成一点点居心叵测的意图。可恶的笑。

我手支住脑袋,喝红酒,不言语。

“好好享受吧,二世祖。”

秦展把一切安排好,给我钥匙,请我享受。床柜上早摆好了他殷勤周到为我点好的冰镇香槟。

亲眼看到一个裸体美女带来的冲击,根本不在话下,我又不是童子鸡,就算我不举,那也只是我没心情而已。

我记起来我是跟这女人上过一次床,算不上妙不可言,但还不乏味。很奇怪,秦展不爱好逢场作戏,他从不在我面前与其他女人表现亲密,除了萃,或他要我以为他对萃的忠贞足以克服男人所有的劣根性。性和爱不是一回事。我觉得不是。

有着金色的长发,和梦露一样的眼神,慢腾腾的爵士乐里,她性感地朝我摇曳她雪白粉嫩的身姿,像可口的小猫一样舔着唇角,边缓缓摇晃瓶口,香槟洒下,从颈脖到乳尖,到黑色床罩;该是很美妙的夜晚,活色生香。

我为什么胃部抽搐,好象轮我被人上?!

我如同被人放肆嘲笑,那个被强暴的夜晚,永生铭记。

我走近女人,明晃晃抬高手,她抬高脑袋以为我要给她享受,我挥手正好劈她后颈,她软软倒下,却沾了我一手酒精,甩几下,挥之不去,是挫败,也是无奈。

我关了豪华套房里的灯,夜晚绝对安静,连星星也不见一颗,掀起窗帘一角,雾气正漫漫弥散;我不能从正门出去,会被秦展看到吧?不会怀疑也会开始担心了吧。我想我已经缺乏碰女人的勇气,和信心。就像没有办法找到掩饰自己疤痕的证明。

我从露台溜下,顺着阴影摆脱一切被发现的痕迹。指明要三楼的房间,是否我早已预料到自己将会兵败如山倒,方便逃跑。

没有星星,这个夜晚绝对寂寞。寂寞得快要发疯。

我漫步得潇洒,摇晃得无谓,其实,我很寂寞了。雾气越发沉重,围拢过来,鞋子踩在地面上,没有回音,即使待在路灯下,也无法看清自己点烟的手指。我吸口烟,靠着电线杆,忽而哈哈而笑,短促,能吓醒一只垃圾箱里翻食的小猫,犹如梦游,我自言自语,“欧阳念,我虽然可怜你,但我帮不了你,你要生你要死没人能搭把手,你要靠自己?那就活在噩梦里吧。”

活在噩梦里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猛地拍自己脑袋,我竟忘了,我连普通人都不如。

雾气浓重。雪白的雾,湿漉漉的罩起来。

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看到了。

而跃开身,躲开那个闪亮的攻击物,不是枪弹,是标上清晰红头的麻醉针剂,擦着肩膀掠过去,我脊背微微弯曲,开始大口呼吸,为这刻紧张,或刺激。

茫茫白雾里,两个黑点变成两个黑衣人,不急不忙并行朝我走来,呼吸平稳,走的路线非常直,是老手才能发动的最有效直接的攻击,但只有拔枪才是最有效直接,他们看来完全没有要我小命的意思。看起来,我真是如此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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