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殇阳血(17)

"一支雷骑在全力打通东侧的缺口,对方来势太快,我军没有骑兵可以阻挡!"

"既然是国家之难,总要有人迎头而上,"古月衣起身饮干了杯中的酒,"诸军都蒙受损失,出云骑军不能全力血战,是我们晋北的耻辱,月衣愿领五千出云骑军,出战东侧。"

"出云骑军骑射见长,封堵离军,古将军有把握么?"冈无畏置疑道。

出云骑军是一支轻骑,却并不象离军雷骑,以强劲的冲锋著称。出云骑兵以骑射之术名闻天下,出战时候总是在两翼骚扰杀伤敌人,最后汇合步兵巩固阵地。为了便于发箭,有时甚至连腰刀都不用,这支骑军能否挡住雷骑的势头,确实是个疑问。

"试一试吧,"古月衣一笑,疾步下楼。

诸国将军一起走出阁间,看着古月衣铜甲紫袍的背影在夜色中急奔,出云骑军的下属已经牵上了他的白马。他翻身上马,对空射出一支火箭,随即放马驰向东侧的战线,整个战场上的出云骑兵都随着他向东侧靠近,辎重营的大车已经栽着成捆的箭枝向着东侧移动。

尽是白衣白铠的一支白色骑军在东侧步兵的阵线后急速的调整队形,副将在阵前摇着淡青色雪菊花的大旗。骑兵们麻利的将辎重营运上的箭枝插入箭囊,对方那支赤红色的骑兵转瞬间就撕破了原先的步兵防线。

"准备,"古月衣抽出自己的弓。

一字排开的出云骑射手动作整齐的抽出了弯弓。

"玄颐。"

骑射手纷纷搭箭,举起复合弓。弓只是半开,扣箭的右手贴近了面颊。

"盈月。"

骑射手以左手推弓,一次把弓推满。东陆射手中,只有出云骑兵的骑射手和陈国的射手"紫荆长射"采用左手推弓的开弓方法。因为这两支射手所用的弓都相当之硬,右手引弦是很难张开硬弓的。

只剩下一个命令了,出云骑射手的全身都绷到了极点。古月衣也亲自开弓,平素的微笑荡然无存,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烟尘中逼近的骑兵。

"破虏!" 古月衣断然下令,此时只剩下两百尺的距离。两千五百张弯弓齐振,同样数量的羽箭带起尖啸。短短的片刻后,另外两千五百枚羽箭离弦,一场毫不停息的箭雨把雷骑军彻底覆盖了。

出云骑军的"箭岚"。

冲在最前的上百雷骑栽落战马,人马身上都插满了羽箭。尸体自然而然的组成一道障碍。随后的雷骑兵却丝毫没有被障碍困扰,他们看都不看死去的同伴,一起纵马腾空而起,越过了障碍,冲锋的势头丝毫没有衰减。

"玄!"

"盈!"

"破!"

古月衣不断的下令,箭岚一阵一阵的投射出去,更多的敌人栽下战马,可是这支雷骑的主力却展现了可怕的斗志,三次齐射之后,他们已经逼近到只剩三十步。

那面雷烈之花的大旗就在古月衣前方,古月衣大喝:"乱阵!"

整齐有序的出云骑军大队完全散开,分为左右两支围绕着雷骑杀了过去。古月衣却带领一队精英,正面直冲。远在钟鼓楼上的诸国大将看见他一骑白马直突入对方的阵型,左右各挎一只箭囊,在战马狂奔中连续开弓左右驰射。有如全然不必瞄准。靠近他的雷骑纷纷落马,雷骑的冲锋势头竟然被他所带的一小队骑兵强行截断。

"天生古月衣……"白毅叹息一声。

转眼间古月衣箭囊已空,他调转战马闪电般的驰回大车边。擦过的瞬间翻身就车上取了一把箭,麻利的插进箭囊,转身就要杀回去。此时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匹战马压迫着寒风逼近。

他想也不想,转身一箭射出。对方的武士挥刀一斩,羽箭破为两半。

转瞬间那一骑火色的战马已经逼到古月衣面前。古月衣全身战栗,看着一道刀光裂空而来,激起的气流似乎已经割到了他的面颊。

第二刀,大惊中古月衣挥舞手中角弓去格挡。

刀光毫不留情的切断了弓。那一刀蕴涵的劲道竟然可以在切断弓身以后继续切断松弛的弓弦,古月衣面如死灰。

两人擦肩而过,对方闪电般兜转了战马,再次一刀劈下。

第三刀,逼得毫无空隙。古月衣在绝望中腰刀出鞘,两刀凌空相切,脆薄的腰刀在对方的刀劲下崩成了碎片。

第四刀,对方的斩马刀只是凌空一震,而后再次斩下!

古月衣在千钧一发中滚身下马。刀落下,他那匹白马哀嚎一声趴在地下,鲜血从马鞍中间喷涌出来,马鞍断作两截,白马背上一道血痕。那一刀切断马鞍之后,更劈入白马的身体一尺!

一骑黑马驰到古月衣的身边,马上的武士挥舞长戟硬生生格下离国武士的长刀。此时映着火光,古月衣终于看清了火氅赤铠的离公嬴无翳和黑甲黑袍的息衍,两人全力压下兵刃。一声巨震,仿佛两柄武器都要断裂一样,息衍和嬴无翳贴身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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