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怪非邪(48)

作者:就写长篇 阅读记录

江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万般缠绵:“我真是爱惨了你这放làng模样,哪日死在你身上才算圆满。”

次日,杜玉门乔传打扮好到他李府,见门上金匾高悬,像是大富大贵之家。

杜玉门这当口搽粉描眉,绾发带钗,扮作女子装哑,写了一封信笺,称寻亲无果,身无长物,愿来府上为婢。

守门的家丁哪见过这等好颜色,思及主人家好色,当即便向里边通报了,生怕讨赏迟了,杜玉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进到府中。

杜玉门晡时为主人家布食,与李杜仲四目相对,未曾瞧出这姓李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李杜仲难免多看他几眼,李家老爷富贵惯了,养的腰圆体胖,杜玉门实在是看不上眼,或是年轻时有别于今,不然母亲究竟是看上他哪了。

晚间杜玉门便被传去主屋,李杜仲开口便问:“家中可还有亲长?”

杜玉门提笔写下:“家中大旱,父母双亡,来杭州寻亲未果,而今无可傍依,多谢老爷善心。”

李杜仲惺惺作态了一番,拉着他的手说:“若是如此,便与我做个妾,我定好生待你,你看如何。”

杜玉门自怀中扯了手帕,假意拭泪,又写下几字:“多谢老爷厚爱。”

李杜仲催丫头进来伺候他去后厢沐浴,杜玉门在心中唾弃了一番,将丫头婢子都打发了出去,草草沐浴了事,正在屏风后边更衣。

柳风在屋外见府上仆人面有喜色,遥遥一指主屋,不乏yín词秽语,趁人不备摸入房内,主屋的奴仆都叫李杜仲早早遣退,好入夜笙歌,正方便了他。

杜玉门听得前厢一声惊呼未出便哽入咽喉的怪声,觉事有异,而后即是人推屏风倒,当即侧身躲入柜中捂住口鼻,在柜门缝隙间见李杜仲横躺在那。

一人举剑背对着杜玉门,血溅了一地。杜玉门身量本就拔高,衣柜虽大,却不得不半蹲着身子,见此景惊的贴壁悄无声息的滑坐柜中。

柳风方才在屋外听下人碎嘴,说主人家今夜有新妾伴寝,瞧那木桶里热气氤氲,却未得见那名小妾,环视左右,见一旁有个偌大的衣柜,中间留了一条缝隙,瞧不真切。

柳风把紧手中的剑柄,缓步至柜前,抬剑挑开柜门,明晃晃的烛光照入柜中,映出杜玉门姣好的面庞。

杜玉门单着中衣,脂粉洗净,剑眉长眼徒添英气,眼瞳是不属于中原人的琥珀色,看向柳风手中还在往下淌血的长剑,退抵柜壁,喉结上下滚动一遭,忍不住越过柳风看向那个体胖腰圆已断了气的男人,心中觉得有些解气,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明明那么陌生,却是他的血脉,父子相见,却不相识。

杜玉门徒手握住柳风抵在他颈上的剑锋,浑身止不住颤抖,像是质问,又有些迷茫:“你杀了我父亲,他与你有何仇怨?”

柳风眉目间满是凛冽冷然的笑意,不屑道:“无仇无恨,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柳风眯眼紧盯住眼前之人,他衣着单薄,面有异色,看这模样分明是外域男子,侧首环屋,并无其他可藏身之处。

柳风用力刺剑抬其下颚迫人仰视,血从杜玉门指缝中流溢而出,滴落在身,浸染中衣,洇红一片,那个男人死不瞑目,杜玉门不禁发问:“二十余年不闻不问,我还没问他是否愧对我的母亲,他就死了…他死了,可我不想死。”

柳风横臂抽剑,不顾杜玉门手心早已是血肉模糊,杜玉门咬牙咽下痛呼,试图稳下急促的呼吸,指尖疼的不住发颤。

柳风在心中将他的话过了一遍,父亲?柜中人明显一副方才出浴模样,又想到方才那仆从的话,见一旁罗裙散地,心中小做推测,此人扮做女子的模样,潜入府中侍父,是想为母报仇吗?

又是富家人背地里做的龌龊事,柳风仍将剑横在杜玉门颈上:“死与不死,由不得你。”

弱者只能做剑下鬼,昏huáng旖旎的烛火反照剑锋凛冽寒光,死亡步步bī近,鲜血滴落在杜玉门的颈间,越发显得肌肤白腻,柳风一时竟恍了神。

杜玉门不愿命绝于此,流淌着鲜血的掌心贴着颈项滑下,见柳风的眼神跟着手指缓缓下移,抓过堆在身边的衣物,指尖抵在柜底上微微泛白,趁其不备,迅速掀起衣服往人眼前掀去,侧肘打开柳风的手腕,窜身外逃。

柳风以剑化开衣帛,“呲啦”作响,一时大怒,挥剑转身。

杜玉门受了惊吓脚步跌撞不稳,却一刻不都不敢停下。

柳风一身杀戮,看多了仓皇逃窜,只觉可笑,而今为何动了恻隐之心,还有些许,别的心思,伸腿勾住圆凳,用力使其飞起,砸落在门前:“出了这门,我也可将你除之而后快,再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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