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313)

  杨桢触到一层温热的湿气,知道他没有狡辩,但还是又好气又想笑,有一刻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躺着享受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造这种孽的错觉,不过他也就是心里这么假模假样地想想,本能里完全是另一种反应了。

  “不怪你,”他伏低身体,侧着头去跟权微接吻,话从嵌合的唇齿间溜出来,低沉得权微根本就没听清,满心眼里都是他比心肠还软的唇和唾液丰盈的口腔。

  快感细而密集,像烟花绽放之后的漫天火星,没有地动山摇的动静,于无声之中让人目眩神迷。

  杨桢的吻就像他那个人,不急不缓的,几乎没有什么压迫感,但力度或轻或重,让人的心跳也跟着浮浮沉沉。

  权微承受且回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亲杨桢的画面。

  那天两个傻子刚开窍,亲得嗑牙咂舌、爽中带痛,然后短短的大半年之间,他们就已经熟悉至此了,知道对方的偏爱和习惯、能从脸色猜中心思,甚至内敛自持的杨桢,都学会了很多种流氓的接吻花样。

  两人的气息都越见急促,时不时喘进对方的耳朵里,都被煽动得有些失了控。

  室外天寒地冻,屋里因为开过空调,温度勉强有个20出头,平时不穿衣服还会有点凉飕飕,但此时此刻杨桢觉得热,躁动不安的那种,像是一把火从心底烧出来,随着血流蔓延进了四肢百骸,他的身体和灵魂都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

  杨桢没有摸过别人,所以无从比较,他只觉得权微的皮肤摸起来顺手,像丝般顺滑那么夸张的肤质权微肯定没有,毕竟这是一个如果杨桢不碎碎念,他连搓个洗面奶泡都会三下五除二的懒家伙,权微腿上零星的也有少量毛周角化的小疙瘩,带着一点这个季节不可避免的干燥,气温让汗发得慢,有种畅通无阻、不粘手的清爽感。

  杨桢用掌心贴着他的脸往下滑,感觉接触面上有一种微磁似的吸力似的,根本抬不起手来。

  权微靠在床头上,看见杨桢跪坐在自己用腿圈出的领地里,脸上带着隐忍、迷离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热切,又不厌其烦地哄着自己放松,他伸手去摸杨桢的喉结,杨桢被碰到脆弱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的喉结滚下去又浮了起来,但权微心里却“咕咚”一声,连带着决定一起沉没了。

  权微的自制力其实不赖,先前他就是仗着杨桢容忍,在那儿逃避责任,这一刻他要来真的,就收起左腿从杨桢身前穿到右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还经验丰富地拉了个枕头给自己垫在了胯下,让杨桢从后面来。

  但他愿意忍,杨桢又不敢硬来了,直肠壁十分脆弱,前戏不到位很容易撕裂,视严重程度有的甚至需要做缝合手术,绝不是什么拉开腿就能开干的草率之事。

  不过权微趴着对杨桢就友善多了,因为武林高手都说背后是空门,这是一个比他们第一次滚床单更加兵荒马乱的夜晚。

  中途又闹了个大笑话,杨桢忙活半天,临门一脚权微又崩起来了,杨桢累得直接叠在他背面当起了尸体,不知道是在休养生息,还是根本就不想干了。

  权微于是又犯了病,杨桢睡他他不配合,不睡他了他又危机感爆棚,觉得杨桢年纪轻轻的就对他的身体没性趣了,那老了还玩个蛋?

  然后他倒贴过来开始劝,什么他这个人体格比较纤细,所以直肠也窄,让杨桢耐心一点,杨桢笑得只想拿胶带来封住他的嘴,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鬼。

  在权微是非暴力、也合作的前提下,过程虽然艰难险阻,但杨桢最终还是尝到了在上面的体验,比起快感,他心理上的满足倒是更胜一筹。

  爱一个人,渴望与他合二为一,看别人都无幸得见的风景,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这说成是占有欲也可以。

  ——

  权微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套裤子,第二件事就是蹲厕所,这是两个身理系统初次串线的必然反应。

  至于书里写的那些合不拢腿或是腿脚软得走不了路的情况他都没有,他跑进厕所的步伐不知道有多健步如飞,权微只是涨知识地想到,原来被日完了是这种感觉。

  这么说虽然不文明,但他确实是觉得自己时刻都想大号。

  权微说心里话,在下面的感觉出乎意料,不是好也不是坏,就是一半一半、在这事上也得讲究平衡那么掺杂着来的。

  疼倒是还好,撑死了也就是片刻间,磨合有点难熬,但杨桢在他后背顶撞和急喘的声音带着一种力量和激动,让权微觉得很新鲜,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快感,有几次杨桢可能是擦对了地方,权微从头哆嗦到脚,像是被慢镜头效应的电流击中了一样,感觉非常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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