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病(41)

  前几夜傅凛的体温忽冷忽热,迷迷糊糊醒来时又总要找她说两句话才会安心地接着睡,她就一直不敢睡实。

  她已硬扛着守了他正正三天三夜,着实疲惫至极,才合上眼没一会儿,竟靠坐着就睡沉了。

  ****

  丑时,傅凛醒转,扭头就看到坐在身旁睡着的叶凤歌。

  他怔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抬手揉着自己的额穴。

  醒了一会儿神后,才模糊想起这几日里的些许零碎片段。

  他有点懊恼。

  去临川之前,他在书楼里待了整夜。

  鬼使神差般地翻出好几本不知哪位先祖留在书楼的话本子,边看边想。

  到天光熹微时,他就想明白了——

  若想让叶凤歌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最万无一失的法子该是让她对他情生意动。

  就像他对她那样,倾心迷恋,入骨入魂,割舍不下。

  然后,他就向她求亲。

  只要她允婚,成亲后不就不会走了吗?

  可是,要让她心动,首先得让她意识到,傅凛已是个可以与她并肩携手、互为依靠的大人。

  不再是从前那个惶惶不可终日、只能攀着她的脖子寻求庇护与温暖,却什么也给不了她的病弱小孩儿。

  所以他原是打算好,要假装不经意地出现在她面前,就说是去临川办事,顺道接她一同回家。

  若她应了,他便该闲适从容地陪着她在街市上走走,给她买许多喜欢的东西,说很多好听的话哄她高兴,然后再一道乘车踏月而归。

  话本子上就是这么写的。

  对待心爱的姑娘,要如春风化雨、温存体贴、无微不至,让她开怀心喜,她才会怦然心动。

  到临川见了叶凤歌时,坐姿要如何随意洒脱,笑容要如何云淡风轻,语气要怎样熟稔自如,所有的细节,他都反复练了许多遍。

  他本想以成熟内敛、稳重自持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可他算漏了自己心中对幼年旧事的恐惧,轻忽地以为自己既在傅雁回面前都能克制,那就意味着已足够坚强。

  所以那日一进临川城,所有的事就脱出了他原本的盘算。

  之后所有的事全都乱七八糟。

  想想这几日病中的自己对她提了些什么幼稚荒唐的要求,傅凛撇了撇嘴,对那个傻乎乎的自己很是失望。

  他还是在叶凤歌面前露出了软弱惊惶的旧模样,她仍然纵容小孩子一般温柔待他。

  他们之间一切如旧,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改变与进展。

  失败,太失败。

  ****

  一番自省后,傅凛撑着身坐起,展臂轻轻将叶凤歌揽过来,一点点带着她躺下,再将大半的被子都盖到她身上。

  这会儿他神智清明,全无先前病中糊涂时将她抱进怀里的那股理直气壮,只剩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他虚虚圈着她,抬眼看着帐顶,红着脸在心中对自己道,没要做什么坏事,只是舍不得她那样坐着睡。

  叶凤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缝,大约是困极了,加之这几日下来也习惯了忽然被他抓过来抱住,竟半点没有抗拒的意思。

  还伸手回抱住他腰身,顺手拍了拍他的背。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脑中嗡了一声,傅凛僵着身不敢动弹——

  毕竟他没料到会惊醒她,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你乖乖睡,别怕,我在呢。”

  她那困倦至极的嗓音黏黏糯糯,让傅凛想起年节时的糯米糕。

  在白糖堆里懒懒滚过好几圈的那种糯米糕。

  僵了半晌后,察觉怀中人再没了动静,傅凛悄悄低头,觑着她面红扑扑的睡颜。

  秀气雅致的面庞在深睡中显出一丝憨态,白里透着红——

  更像糯米糕了。

  先在白糖堆里滚了好几圈,又浇了红红莓果浆汁在面上的那种糯米糕。

  热乎乎,白嫩嫩……

  傅凛喉头滚了滚,悄悄地将头凑得更近了些,将她的气息全数纳入自己的呼吸之间。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软软甜。

  真想偷偷咬一……不对不对,是舔一……不不不,也不对!

  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矜贵自持的世家公子,对待心爱的姑娘不能总是如此下流。

  上次趁她冰敷眼睛时偷亲,这几日又“恃病行凶”将人抱来抱去,实在已算是很欺负她了。

  不能总这样,得对她好。

  书上说了,这种事要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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