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番外(84)
下一份奏报便是黑旗祸乱的消息。
“黑旗余孽为害我朝边界,望陛下明断。”
搞了半天,当初收复黑旗的时候,有一大部分的黑旗武士跟着祭祀跑出了国,到处游散生事,仿佛是自己不得安生,便要所有人都陪着一起不得安生一样。
女皇皱了皱眉头:“此话当真?”
奏报的武将道:“绝无虚言。”
“那就给朕抓!”女皇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抓着了就杀,算是再给阿尔丹送个顺水人情。”
蒋坤一听,暗搓搓地横了张鹭年一眼,张鹭年会意,便又跳了出来:“臣愿为陛下分忧,为陛下彻查事情,以绝根源之患。”
东笙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心说这话自己都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自荐上了。
东笙却只觉这事不能落在别人手上,便站出来道:“儿臣以为,儿臣对斯兰与黑旗更为了解,此任应由儿臣代为……”
女皇瞪了他一眼,张口打断道:“太子这些日子还是好好休养吧,怎么,东宫住得可还习惯啊?”
确实,东笙自己身上的嫌还没洗干净,确实应该消停一阵子
东笙哑然一阵,才只好道:“习惯的,谢陛下关心。”
退朝之后,蒋坤抬着他那一如既往的满面笑容,一路和其他官员一团和气地你来我往,牵扯半天才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前的高阶之上,围着他的人也算是终于散了些。
蒋坤冲身后勾了勾手,一直不声不响跟在他后面张鹭年赶忙凑了上来:“蒋大人。”
蒋坤斜睨了他一眼,问道:“这一次,周子融他们大概要走多久?”
张鹭年大致算了一下:“起码也要一个月。”
蒋坤一听,冷哼似的笑了一声:“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了,你让你的人抓紧一点,两头的人都埋伏好了,绝对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鹭年也古怪地笑了笑:“这个当然不牢蒋大人挂心了。”
周子融他们走得很急,几乎是第二天就从王府收拾行李走人了,好不容易捂热乎了些的京城王府又瞬间清冷下来。
东笙只带着往生,一路骑马把他送到了城门关。
华京的城关也算是巍峨了,路边的杨柳抽了新芽,大风一过就跟着飘摇起来,倒还真有几分送友离别的意思。
周子融交代了罗迟,让他跟着大部队先往前走,他随后就跟上来。
东笙:“你路上要小心,有事写信,我这段时间应该都在都城。”
周子融点了点头,笑道:“有殿下做靠山,臣真是再踏实不过了。”
东笙翻了个白眼,笑骂道:“贫吧你,要走赶紧走,他们都快走远了。”
周子融却头也不回,只定定盯着东笙,半晌不说话,直把东笙看得都有些发毛了,才大发慈悲地开了口:“以后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一定要当心,万事都不要冲动,小心为上。”
周子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往生:“拜托你了。”
在与周子融目光碰触的那一瞬间,往生愣了一下,一股莫名而强烈的熟悉感在心中鼓噪,却让人说不出由头,所以很快就被往生压制了下去。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王爷放心,一路平安。”
周子融点点头,又和东笙交代了几句之后,才终于掉转马头去追大部队了。
一路上周子融时不时回头,看见那人的墨色的身影越来越小,心里一股莫大的空落感便慢慢爬上了心头,当年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东海不知所踪时的那种无力感再一次席卷而来。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周子融懊恼地想着,一边又狠狠抽了马一鞭子,无辜被揍的马嘶鸣一声,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好不容易跟上了大部队,周子融才稍微慢了下来,悠悠跟在出使人马的最后,美其名曰“压尾”,却一路都在不住地回头看那座慢慢变得朦胧的巍峨城关,努力想在其中搜罗出一个芝麻大的人影来。
而人影没有,鸟影却有——一只雪白的灵鸟朝他扑腾着翅膀飞过来。
周子融抬起手,灵鸟便乖乖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只听它砰地一声化作一团白雾,紧接着周子融感到手心一凉。
——那竟是一块墨玉佩。
这墨玉的成色可以说是上乘中的上乘,恐怕比起东笙眉心那颗都不见得逊色。而且雕工绝佳,把它雕成了一个小小的磬,下头还拴着几条流苏。
“笙磬同音”。
周子融心里咯噔一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不可抗拒的不淡定起来。
只见那透雕墨玉上还夹着一卷小纸条,周子融心里一阵阵打鼓似的,几乎是有些紧张急迫地把它抽了出来。
纸条上写了又丑又大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