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个反应撞进他的眼里，端木绝嘴角的笑意更甚。

觉得，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值得，只要是为了他的心儿，哪怕叫他血液流尽，尸骨无存。

谁是你的软肋，你又是谁的软肋。

☆、阻止

一个时辰前。

当石玉痕将门掩上的那一刻。尘未了盯着地上的针筒怔怔出神。

“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尘未了，缓缓蹲下来，依旧盯着针筒愣神。

韩成羽揉揉头，之后愤怒无奈，狠狠锤了一拳墙壁，指节凸起的地方流着血。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道：“对不起，最近发生的种种，都是父亲所为，他为了救活母亲，无所不用其极，已经魔怔了。”

“所以，那些诡异人也是他制造出来的？这么恶毒的手段，他怎么能将活生生地人变成嗜血成性的怪物。”尘未了，面容微怔，口中嗤笑道。

韩成羽眼神恍惚，冷笑着，“他还会继续他疯狂的计划，他想把整个七洲国的黄金悉数挖尽，以此和大伯父做交易，换取如何使用《圣古魂晶》的配方制造出一个全新的“母亲”出来。然后用试剂重新控制着她。”

他稍稍回过神来，习惯性地露出左边的酒窝，但这个笑容有酸楚有委屈，“在此之前，我一直坚信，这个世上并没有非你不可这句话，情爱之事更是荒唐。可事到如今我理解父亲，为何会疯狂至此。”

他视线落在尘未了身上，望着，望着，忽地有些无力。

尘未了仍旧蹲着，回眸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眼角泛着泪花，“韩成羽，我们得阻止他继续疯狂下去，七洲国所剩的人已经不多，难道你想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就这么死去吗？他们是无辜的。”

他迎上了她的目光，默了默。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冲她一笑，他笑得很艰难、费尽力气才能翘起嘴角，“好，我答应你。”

随后他换了个严肃的表情，“今日，端木绝会拿《圣古魂晶》来换取你。”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让《圣古魂晶》来救回你母亲吗？”尘未了就势一问。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也有沉默，阴郁、的一面。

他抬起眼睑，朝从小住的地方扫视一圈，这里是他从小的恶梦，牢笼。由于母亲的关系，父亲一直对他又爱又恨，不冷不热的。

他轻抿嘴唇，摇摇头，“我很想见她一面，从出生起，未曾见过她，她一直被父亲用鲜血养在血池里。”

他停顿下来，垂着头，“我猜，母亲绝不想再受父亲的控制下而活，失去了她原本的色彩。”

尘未了见他神情如此，隐隐心疼，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欣赏，眼神真切，“谢谢你，咸鱼哥。”

为了阻止石玉痕的疯狂。复杂的心绪交织心头，尘未了虽心有不甘，可如果不这么做，死的人只会更多。她拿起针筒，准备给自己静脉注射。

“你干什么？”韩成羽，对着她怒吼着，一手将针筒抢过。

尘未了神神坚定，脸上的泪痕已干，“只有我变成一个毫无知觉的人，才能让啊绝没后顾之忧，大胆地放手一搏。石玉痕无法将血泪取出，魂晶就不会被集齐。因为只有心甘情愿，血泪取出来才是活物。”

闻言，韩成羽楞了一下，“可你从此以后便是一具躯壳了。你真的要这样吗？”

她表情罕见地透着股子清冷劲，“你知道的，历届圣女活不过十七岁，外加我的心脉开始衰竭，没有多少日子可活。”

尘未了垂头，单手搁在后颈，眼神十分淡定，语气也少有的温柔，“我不想看到他左右为难。为了我，致焱洲的百姓于不顾。”

“你变成那样，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韩成羽盯着她的双眼开始发怵，“那我呢？伤心、难过呢？”

她没正面回答，而是用眼神逃避，清澈的双眼却如此地令人着迷，惹多情的人遐想，而多情的人却在自找难堪。

“韩成羽。”尘未了抬起眼睑，笑而不语地睃了他一眼，摊开手心，“给我。”

他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双眼猛地睁大，“你别冲动，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咸鱼哥，求你，就这一次。”尘未了慢慢地从他手里，一点一点地抽出针筒。

他艰难地一点点松开，到最后突然握紧，他不想，也不能、亲眼看着她变成一个毫无知觉的人。直到，尘未了一点点卸去他的手，这才将空荡的手握成拳头。

接过针筒的尘未了，并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只是觉得无限的心酸，生平第一次给自己注射，竟是这种情况之下。

她视死如归的眼神渐渐合起；冷冰冰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开来，液体的侵袭，远比想象中的奏效更快。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嗡”了一声，竟是一片空白，自主意识开始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