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自杀风波

蓝海豚总部门口的文化广场上，围着好几拨人。

有扛摄像机的、有拿话筒的、有举着手机拍的，都伸长了脖子要往里头挤。

黑西装的保安揉着太阳穴，重重地叹口气。

白天是热血粉丝团，晚上是热血狗仔队。个个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一有情况，就准备冲锋陷阵。

而他们，只是几个靠加班工资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胡茬大叔。

他们只能睁着血丝眼，不动如钟地立在大门外。

对峙了半天，总监和警察终于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吴天、连辰还有几个蓝海豚的工作人员。

这一变化飞速吸引了火力，几拨人像欢快的浪花，呼啸着涌了过去。

总监站到了最前面，沉痛而哀伤：“各位同仁，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们先……”

话没说完，便被海啸一般狂乱的问话给淹没了。

“孙总监，找到陆令雪了吗？”

“总监，有位医生发微博，自称是陆令雪的主治医师。陆令雪之前有严重的抑郁症，已经服药一年多了，是不是？”

“据说她整夜睡不着，医生给她开过很多次安眠药。难道死因是服食过量？”

“总监，陆令雪自杀是因为网络暴力吗？还是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孙总监张张嘴，脸色铁青，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连辰在一旁冷笑：“记者朋友们把剧情安排得很明白嘛。既然都这么明白，自己回去写小说啊，还有需要问孙总监？”

啊？

不好，这个小毒物居然也在！

卧槽，蓝海豚也忒狡猾了，居然派他来打头阵。接下来的采访，估计没有哪个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现场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狗血花边都知趣地收起，如同开新闻发布会一般中规中矩：

“孙总监，请问目前事件调查进展到哪一步了？”

“对于网络上的某些猜测，孙总监，您怎么看？”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流量，节目组明显是吃不消的。于是，英明的总监开始甩锅：

“陆令雪小姐的精神状态，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是察觉到了的。负责生活的选管有好几次耐心开导过她，甚至劝她如果压力太大就退赛。可惜她态度比较偏激，还威胁说不让她晋级的话，就向媒体诬告我们暗箱操作，蓄谋打压她。”

连辰一愣，诧异地偏头看孙总监。

人模狗样，泪洒当场，每一块肌肉都是戏，简直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刻在了脑门上。

演技炸裂啊。很难想象刚才还在大厅对着选管小姐姐骂娘。

连辰冷笑，目光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凉。

“那请问总监，您认为这次的自杀事件，是不是陆令雪威胁你们的手段？”

孙总监稳重地点头：“我们刚刚查了监控。陆令雪小姐故意在摄像头面前吞下半瓶安定，又故意将药瓶丢在一楼大厅的垃圾桶。我们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她宣泄不满的报复行为……”

狗屁，是哪个人才的公关方案，居然往死去的小姑娘身上泼脏水。

人血馒头有这么好吃吗？

连辰送他两声“呵呵”：“总监，我还故意将泡面盒子丢在一楼大厅的垃圾桶了，这是不是可以视为对’节目组食宿安排‘宣泄不满的报复行为？”

孙总监：……

兄弟，我带你出来是镇场子的，你为何要向友军开炮？

媒体们倒是乐见其成，立马摩拳擦掌，准备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现场一度又充斥着八卦满满的味道。

“总监，’练习生养成营‘会因为这次事件停播吗？”

“你们对陆令雪的家人有几套赔偿方案？”

“陆令雪的遗体还未找到，这是否意味着她有生还的可能？”

深夜微冷的空气，仿佛活跃起来。

这时，激情发问的人群背后，忽然伸出一个脑袋，问的问题也是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

“额……你们是不是在说我？”

这近在咫尺的声音，这熟悉又陌生的腔调……

现场的气温瞬间猛跌8度。

众人透心凉、心飞扬，惊恐回头。

只见一个睁着迷惘双眼的少女，嘴里叼根木签子，下巴泛着油光，唇边挂着几点青白相间的葱花。

她还在若无其事的说话：“本来只打算路过的……好像听到你们说一些惊悚的词汇……”

没错，她就是今晚微博绝对的话题女王。引发广大网友深夜不眠，执着吃瓜，继而掀起大规模心理、医理、伦理连番撕X骂战的导火-索。

陆令雪。

“啊————！！！”

一时间，文化广场上，尖叫与打滚齐飞。众人如潮水般退开，给令雪留了个方圆100米的空心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