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cosplay，舞台剧、动漫配音、翻唱，每一样都是拔尖的，W站上粉丝数量500万＋……

令雪眼睛一亮：“我知道你，特别有名的coser！”

撕开次元壁的男神，说的就是他呀！

因为她只见过他化好妆的cos照片，所以碰到真人，反而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签名照……还有舞台剧海报，必须送我！”令雪一开心，方才的烦心事仿佛都忘记了，开始舔着脸皮求照片。

姜亦宁捂嘴笑：“好啊。你帮了我这么多，别说签名、海报，合影也……咦？”

说到合影，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女孩，突然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满腹心事。

姜亦宁指指自己的脸颊：“怎么了，合影……有问题吗？”

令雪了落寞摇头。

不是你的问题啊，是她，是她。

这张漂亮的皮，是不属于她的东西。即使将她装进相框里，那也是别人，不是真正的她。

姜亦宁见她无精打采，干脆将手里的塑料袋挂到她胳膊上：

“同学，你们学校后门的烧烤串味道不错。就是……辣了点，我吃不下。全送你了。”

令雪眉头皱得更紧：“我吃了辣椒会拉肚子。”

姜亦宁：“……。没关系，吃不了就扔掉吧。”

令雪笑笑，埋头继续帮他回复邮件，不多久，手机里传来清脆的一声“叮——”。

她把手机还给姜亦宁：“已经发送好了。”

月光穿透层云，洒下李白诗中的一地霜。夜风微凉如水，拂过少年柔软的深棕色发尾，浮动着淡淡香味。

他没有立马接过，只是轻轻垂下眼眸：“真的不合影？”

此处无娇胜有娇。

令雪猛吸两口冷空气，才勉强抵御住美色-诱惑。她硬起心肠，斩钉截铁地摇头：“嗯。我还接受不了自己的脸。”

姜亦宁：？？？

这个理由可以说是十分清奇了。

被无情拒绝的姜亦宁也不好再强求。

他接过手机，不经意看到屏幕上的时间：“原来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听到要回宿管阿姨管辖地的令雪，立马拒绝三连：“不行，不要，不可以！”

“为什么，你不用回去睡觉？”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的。”

她要是再去敲一回阿姨的玻璃门，估计就不是“扣10分”，而是“教务处欢迎您”了。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呀。”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

经过姜亦宁软磨硬泡，令雪才终于妥协，同意让他送出校门。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外走。

令雪就好像一个披着假身份的卧底，每一次回答姜亦宁的问题，都是斗智斗勇的艰辛历程。

说多错多，再聊下去肯定会穿帮。哪怕是误会也好，她多想一直做他眼中的日语系大学生。

刚出了校门，令雪就火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像泥鳅那样顺滑地钻进车里。

白手套的出租车师傅，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后视镜：“去哪里？”

令雪一怔。

什么都不是的她，还能去哪里呢？

她苦笑两声，偏头便看见车窗外奋力挥手的姜亦宁。

蹦蹦跳跳，活力得像只兔子。那具身体里似乎藏着无限的能量，让她想到了那句W站鸡汤——

即使世界不尽人意，直到溺亡前，我们还是要全力挣扎。

想了想，她终于回答师傅：“蓝海豚。”

师傅挂挡，一脚油门，车子轰了出去。

不夜城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折射出斑斓，晃过令雪的双眸，令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静下来，便觉得自己折腾了半天，腹中空荡荡得难受。

她便也顾不得许多，拿起姜亦宁送她的烤串，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嚼了几下，泪水便在眼眶里打圈。

姜亦宁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仙小哥哥么？

这些香喷喷的烤串，明明一点都不辣。

**

送走令雪的姜亦宁，拿出手机，在W站上更新了一条动态——

“糖姜同学要去日本参加’kini周年祭Party‘了，大家记得看直播。”

不出一分钟，动态下就垒起几十条评论。

肚子就在这时候，适宜地唱起了“咕咕”的空城计。

他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哎呀，好饿好饿好饿。

今天做直播到很晚，忘记吃晚饭了。才买了烤串，还没吃就全给了那位同学。

“哎呀糟糕，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他点开手机相册。最近一张，是夜幕下女生有些模糊的侧颜。

昏黄的光影在她脸上停驻，姣好而柔和。一双眼润润的，落了满天星辰，眺着远方，思绪浮沉。

好像新月的第一缕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