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胥赋(37)

作者: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言罢,他才忽然想起,自己漏了至关重要之事,稳了稳心神,道:“此毒诡秘,我将配置之法一一说与你听,你且记着。”

曾鹏点头记下,眉头愈发紧锁,手上动作却果断干脆,他掰开林之倾紧攥的手指,抬眸道:“老夫乃军医,下手重且狠,小太子,您出去,不要在此添乱!”边说,边取出另几枚银针,眨眼间便封住几处大穴。

东厢房外,崔子风已得知此事来龙去脉,绷着脸,神色异常严峻,房内不时有侍女进出,端出的水盆内浸满触目惊心的鲜红布巾。

整整两个时辰,四下静得落针可闻,唯有侍女进出的脚步声在空荡天井内响动,李胥胸口憋闷,汗流浃背,喝了几大碗清水才稍有纾解。

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并非侍女,而是曾鹏,一见面泛酡红的李胥,连忙把住他的手腕细细查看,随即松了口气,捋了捋长须,丢下句轻飘飘的交代,“里头躺着的那位贵人,没什么大碍了,这毒起势凶猛,后劲却不足,也亏得小太子临危不乱,对症下药,春/药有气血翻涌,松筋软骨之效,二者毒性相冲相抵,至于小太子身上残余的春/药,就自行解决吧,老夫可帮不上什么大忙。”/崔子风听闻中毒二字,神色又凝重了几分,待曾鹏退下,他才出言问道:“是淑嘉县主搞的鬼?”

李胥眸光一闪,幽黑瞳仁覆上了一层霜色,沉声道:“兰若中的毒名为醉清风,是当年害死表兄的罪魁祸首,舅父,此事并不简单……”

崔子风五指握拳,骨节咯咯作响,压抑的怒火化作戾气盘旋在周身上下,“周实勋将毒药给了赵家那个嫡女,借机毒害你,阴差阳错之下让大理寺卿中了招,他可真是欺人太甚!”

此刻李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脑中恢复清明冷静,此事尚有诸多疑点,周实勋处事小心谨慎,不留一丝嫌疑,当年他以秘毒杀害崔皓,仍将他的死布局成一刀致命,如今却将愚不可及的赵雨婧牵扯入内,唯恐旁人不知此事乃他所犯。

一个人的行为准则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预示着一场诡秘阴谋的开端,李胥不想妄下定论,遂坦言道:“舅父,此事是否与周实勋有关,还犹未可知,我们先顾眼前之事,此后再从长计议。”

崔子风不置可否,只是瞧了眼厢房,又宽慰了几句,随即负手离开天井。

第十七章

夜幕降临,李胥行至房内,内室烛火摇曳,热气袅袅,影影绰绰间,只能分辨出屋室中央摆了个大浴桶。

厢房内静得只剩似有似无的水声,偶有蜡烛燃尽的噼啪声响起,李胥单手支额,坐在外室假寐休憩。此时,幽静的房内不合时宜地响起“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李胥被惊得困意全无,左右张望却无迹可寻,正纳闷时,见旁侧侍女皆捂嘴偷笑,才知是自己腹中饥饿而起了抗议。岂料,手里的箸子还未沾上吃食,内室就传来一阵微弱的划水声,李胥大喜过望,从椅中一跃而起,大踏步地进了内室。

“兰若醒了?”

李胥半蹲在浴桶边,腾出一手轻抚林之倾额头,她眨了眨眼,似乎不太适应眼前烛光,只听李胥又柔声问道:“饿了吧?”

林之倾只觉得脑中混沌,浑身酸痛,心底隐隐有股莫名的燥热,她胆怯地朝四下打量,这才察觉到全身已然活动自如,正浸泡在一汪深褐色的药汤之中,而周围的陈设摆件,无一不透着古怪陌生。

林之倾正努力思索来因去果之时,忽见李胥起身往外走,她心中一急,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衣袖,哑声喊道:“你别走……”

李胥微怔,缓了半晌,才仰头背过身道:“别怕,这儿是侯府,我让后厨备了些你爱喝的鱼羹,让侍女喂你吃些。”

紧抓衣袖的手却迟迟不肯松开,林之倾一言不发,执拗地与李胥僵持,临了终是他让了步,李胥搬了把矮凳坐在浴桶边,与她视线齐平,拿起碗碟,一勺勺舀起羹汤吹凉了喂到林之倾嘴中。

温热的鱼羹入腹,被余毒虚耗的身体恢复了些元气,混乱思绪逐渐清明,林之倾转身,双手扒在桶边,只露出一双杏眼与李胥四目相对。

“不想喝了?”李胥看着剩下的半碗鱼羹,继续问道:“还想吃点甚么?”

林之倾瞅着鱼羹,不情不愿地慢慢冒出半个脑袋,李胥嘴角噙笑,满目温柔,又拿起半碗鱼羹,继续喂食,碗盘很快见底。稍有些精气神的林之倾不似之前拘束,从水里伸出双手搭在桶边,忽然发问:“那茶水里到底掺了何物?”

“不过是些下三滥的东西,医官来诊治过,你安心,已无妨了。”李胥不以为然的模样倒让林之倾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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