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太子当未婚夫(307)

她不禁想到了前世两人分崩离析的下场。

他开始怀疑她了?

沈望舒指尖生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裴在野反手攥住了。

裴在野暂时没看她,只淡淡看向那内侍,问:“照你的说法,是太子妃害的太后重病?”

内侍脸一白,忙跪下:“奴不敢,奴没有这么说,殿下恕罪!”

裴在野抬了抬手,令侍卫把他拖下去责罚。

沈望舒愣了愣,才轻唤了声:“四哥...”

裴在野顿了顿,才回过头。

他脸上也不见方才发落人的厉害,也失了从容,他目光仿佛落到某段久远的回忆中,眸光浮动,长睫微微颤着,好像风中颤抖的蝶翼,他不似往日强势,反倒有些脆弱似的。

他的母后,也是死于这样的热症。

沈望舒不觉又叫了声:“四哥,咱们快去看看祖母吧!”

裴在野猛地回过神,目光落到她脸上,用力紧握住她的手:“小月亮...”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此时却在微微颤抖:“你陪我去。”

沈望舒眼眶发热,重重嗯了声。

......

齐皇后正在自己的凤仪宫里,等了一时,见齐女官掀帘而起,她才急声问:“话传到了吗?太子是什么反应?”

齐女官神情复杂:“太子说小顺言行不谨,将他拉下去杖责了,现在太子已经带着太子妃去了万寿宫,照料太后了。”

齐皇后皱了下眉。

齐女官不由劝道:“娘娘,咱们收手吧,此事若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齐皇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垂头不语。

齐太后近来病重,说来的确跟她有关。

当然,她不会蠢到直接下毒,她也是齐家人,知道有些齐家人会有体热的症候,在仔细问过心腹的大夫之后,她备了三份能至刚至烈的药,推算好时间,慢慢下给齐太后,让她一点一点病重,这样才不会一次怀疑到她身上。

不过万寿宫防守严密,她费尽周折,之前也只下了一次,也多亏了遇上十年难得一遇的酷暑,才没人怀疑齐太后的症候异常,再说齐皇后只是和太子妃有隙,对齐太后却一向是不敢不恭敬的,两人又是嫡亲姑侄,也没人能一下怀疑到她头上。

万万没想到,齐太后居然在沈望舒的照料下慢慢好了起来,齐太后心头简直恨得滴血。

今儿沈望舒陪太后去留园遇刺,本是个巧合,她却突然想到一个极歹毒的主意,趁着齐太后回宫忙乱,偷偷下了第二次,致使齐太后昏迷。

这样一来,她就能顺利把此事嫁祸到太子妃头上,齐太后因何会昏迷?都是因为太子妃在病中照料不利,又使得太后在园中遇刺,若这个罪名扣实了,太子妃要受责不说,就算太子也会对太子妃心生嫌隙,更别说旁人了。

她沉默片刻,慢慢摇头,语气苦涩:“阿嬷,我没有回头路了。”

她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要姑母性命的,我算着药量呢,待第三份药下完,姑母病重,怕是要出宫去没有暑热的地方修养,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拿回了凤印,坐稳了后位,再将姑母接回来颐养天年便是。”

她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毕竟齐太后死了,对齐家没有任何好处,太子一旦发狠,下令严查,就怕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只有太后病重,太子忙着照料,无暇分心,她才能好整以暇地拿回凤印。

“我若不搏一搏,以后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得由着沈望舒发落了。”她紧紧握住齐女官的手,眼底透着股决然:“姑母能摄政二十余载,我为何不能?待我拿回了凤印,照样能辅佐太子登基,还能擢升齐家,打压陆氏。我定不会做的比姑母差!”

齐女官嘴唇动了动,含泪长叹了声。

......

齐太后这回的病情颇为凶险,沈望舒和裴在野都不敢合眼,就待在万寿宫偏殿轮着照料。

就连睿文帝也闻讯赶来,趴在齐太后的床前眼泪长流。

裴在野一入万寿宫,就恢复了往日的决断,他瞧不惯睿文帝这般作态,还挡在这里碍事,便想法将她打发走了。

齐皇后也时常过来服侍汤药,好不好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齐太后还没真出什么岔子呢,她便哭的号丧一般,裴在野同样不喜,用打发睿文帝的法子也把她打发走了。

裴在野和沈望舒不舍昼夜地在齐太后宫里服侍,裴在野更惨,趁着吃饭和喂药的空隙抽空批阅折子,待到第四日上头,齐太后终于转醒。

两口子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不过齐太后却耗了大半的元气,精气神也比之前差了许多,神色有些萎靡。

她见着裴在野和沈望舒,神色一暖,温声道:“好了,我这里有太医照料,你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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