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皇子太缠人(59)
放心个屁,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柳婉忧心得眼里都蒙了一层水汽。
少年却镇定地站在殿前的空地上,身披斜阳,眉眼轻抬,谦谦君子清新雅致如玉如兰,连府里的下人们瞧着,都觉得这公子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呢。
“夫人是想要我拿出证据是吧?”他问得一脸邪魅。
朱氏一怔,抿了抿唇角。
她不想看证据,非常不想看。
朱家兄妹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证据一旦示人,他俩做的这些事便是铁板上钉钉再也抹不掉了,往后还让他们如何做人?
正因为如此,她才那么急于将宋墨抓起来,免得他在人前揪着此事不放。
但眼下众目睽睽,她断然不能说自己不想看证据,不想秉公处理此事,毕竟她是一家主母,是赫赫有名的齐王妃。
后悔晚矣!
“你有何证据?”朱氏骑虎难下,语气虚浮,心里在七上八下地想对策。
一干人等齐齐将目光投向少年。
少年长身而立,铿锵地唤了声“无缰”。
无缰从另一侧甬道阔步而出,手里揪着一个年老的婆子,正是主院负责膳食烹煮的赵婆子。
赵婆子衣衫凌乱发髻松散,一看便知吓得不轻,刚一到殿前空地,便“噗通”一声席地而跪,战战兢兢地将朱时旺何时给她合欢散、又如何吩咐她加入膳食说了个明明白白。
众目睽睽,众人皆惊。
朱时旺无地自容,在他姑妈背后躲不住了,干脆钻到墙角,双手捂脸蹲下来,偷偷地哭,哭得一身赘肉乱颤。
紧接着,无缰又单手拎出丫鬟小方。
朱巧巧一看小方露面,简直要气结:“你这个蹄子竟也想与外人合起伙来污陷本小姐,看我不撕了你。”她伸手就要去扯小方的头发。
无缰一把挡住朱巧巧的手臂:“表小姐,请自重。”
“你谁呀,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但此时没人理会朱巧巧,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小方。
席地而跪的小方面色泛白,泪水涟涟,如果有得选,她哪会想着去背叛主子,哪会想着自断谋生之路。
作为下人,谁不想在主子跟前讨口热乎饭吃?
可对比讨热饭吃,眼下活着又是最紧要的事,那个叫宋墨的人说了,若她不实话实说,注定活不过今晚。
谁不想活呢?赵婆子想,她也想啊。
于是小方哽咽着,将朱巧巧如何让她将有毒的膳食摆在郡主的席位上、如何盯着郡主吃下去等等说了个清清楚楚。
围观的下人一时心惊,没想到平时里看着娇娇弱弱的表小姐,内里竟是一个如此狠毒之人。
“姑妈,你别听她们胡说。”朱巧巧抹着泪珠子,转身指着宋墨大骂:“都怪这该死的断袖在这无事生非,搞得府里乌烟瘴气,就该将他赶出府去。”
宋墨手痒,摸到了袖口里的铁链,想杀人。
又咬了咬牙,忍住了,扬起嘴角不屑一笑,笑得悠然自得。
朱氏没吭声,脸拉得格外长,扭头冷冷看向宋墨。
柳婉也面色渐冷,上前一步,扭头定定地看向朱巧巧。
主院与无忧阁之间,齐王府母女之间,第一次如此鲜明地剑拔弩张……
第27章 花容月貌一波狗粮来袭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没一个人敢吭声,唯有跪在地上的赵婆子与小方在低声呜咽。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朱氏终于开腔,脸依然绷得紧紧的,只有嘴唇在动:“宋公子确实是个外人。”
意思很明显,外人不该住在齐王府,不该对王府家务事置喙;外人更不该助长郡主忤逆的气焰。
“多谢夫人提醒,不过这里好似不只我一个外人。”宋墨轻拂广袖,拂出一身矜贵与傲气,黑亮的眸子波澜不起。
没错,还有朱巧巧。
柳婉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抿了抿唇,“此乃齐王府,表姐也是寄人篱下。”
意思同样明显,寄人篱下者要有寄人篱下者的自知,不可喧宾夺主甚至反客为主,更不可叫嚣着将别人赶出府。
朱巧巧一哽,本想回怼,身子蓦地顿住,改变了策略,抬臂挥起帕子在眼角拭泪,戚戚哀哀。
“姑妈,明日你就让我回哥哥府上去住吧,郡主这是明着要赶我走了。”
朱氏没吭声,暗暗咬紧牙关,转头看向柳婉,那目光恍如淬了毒的蛇信子。
柳婉感受到了朱氏的目光,绷紧了脊背,转头迎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心中皆闪过无数的刀光剑影,彼此对视,也是彼此对峙。
假如朱氏要赶走宋墨,那柳婉便可拿着手中的证据将朱家兄妹告官,或者直接告知圣上,谁也别想好过。
假如柳婉想赶走朱巧巧,那宋墨自然也就留不得,大家都占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