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128)

这件事解决,越国君臣的心里都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腹大患已然除去,剩下的洛都不足为惧。大臣们都在心想,这件事自然急不得,可以回去再慢慢谋划。天子虞墴虽说没有功,但也没有过,想挑出什么毛病,大概只有专宠丽妃一个了。可丽妃太低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不是足以挂着“清君侧”的名头去的大事。

只是事实的发展跌碎了几乎所有人的下巴。大军往南还没走两天,西边天空就传来了越军专用的传信烟花。越军那时刚过洛水不久,得了这信号,不得不转头往西走。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一件大大的好事,一件天上掉馅饼、还是金的馅饼的好事。

因为那信号的意思是——天子禅位于王上,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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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十年三月二十五,我军与魏军决战于绛都,火药现世。我军攻城仅一日,魏军大败。魏公田克隐行迹于流民,为我军所俘。

平王十年三月二十六,洛都丽妃薨,天子亲自为之凭吊七日。

平王十年三月二十九,王于邶水之畔建章华台,广邀天下诸侯,歃盟于此。众诸侯共以王为尊,宾主尽欢。

平王十年四月初二,因图谋越国社稷,王命将二名魏国奸细绞于军前示众。同日夜,魏桓公田克暴毙于军中。

平王十年四月初四,天子虞墴传令禅位,命朝堂诸人各谋其位。其后率不愿列于新朝之诸臣列于洛都西门,鸩酒一杯,死守国门。

平王十年四月初六,王率大军改道西行,进驻洛都。从此天下九鼎之地,尽为王上所得。

作者有话要说:火车晚点六小时,累不爱= =

接下来是俩番外,说说越武王和樊穆公时代的事情,应该会解不少密;然后是最后一卷,共赏江山~

75第七十四章 番外 武王旧事

那时候,天下还是天下,只不过不是后来的天下。昭律还是个成日里只知道拿着个蛐蛐罐和吴永嘉斗蟋蟀的熊孩子,而虞婵还是个在相距数千里之外的樊国王宫里静心学琴棋书画的小女儿。

那时候,朝明殿的主人还是武王。昭律孩童时对这座宫殿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不论什么时候,朝明殿里总有各色大臣来往;白日里人流行色匆匆,黑夜里烛光昏黄透纸。

那时候,越国所有人,上至令尹司马,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不知道,武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王上,勤于政事,心系民间。

所以就算是因着称王的缘故,越国边境动荡,大小战争不断,但基本民心还是向着武王的——只要比一比,就知道周边的国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征兵,税赋,哪里都一样;武王至少治下有方,若是有人敢明着面地做一个昏官贪官,那下场只有更惨,没有最惨。当然了,那时的秦兴思也还是一个好官,尽忠职守。

乱世之中,最苦的从来是百姓。他们甚至不用多大的恩惠,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武王是什么模样,就听信了那天边传来的消息,相信他们的君王是真的尽力了——即使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也是他们能够借之来安慰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存在。

幸好这指望不完全是假的,至少武王自己不想让它成为假的。他不满足于越国的南方之地,不满足于周遭臣服的小国;他将目光放到了洛水以北,他看到了那边的土地牛羊,还有位于三角洲上的、蒲朝最重要的地方——洛都,安放着象征天下的九鼎的洛都。

这说出去,只会被人说成大逆不道。但是几个越国心腹重臣都知道,并且都誓死追随武王。因为,他想要称霸天下,除去他自身的野心,还有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安天下。

从武王上一代开始,蒲朝的内部争斗就初现端倪。天天往呈都里报的快报通常都是一类消息,百齐换了新候,樊国打退了陈国,诸如此类。而坐在洛王宫高位上的天子,太子虞墴的父皇恭王虞坚,已经是垂垂老矣,不日将暮。一是根本腾不出手来整治下头,二是根本不觉得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就一直拖着,顶多就发几个不痛不痒的诏令,显示天子还存在。

最后,就拖成了再也无法扭转的局势。蒲朝建立数百年,当时的分封制到现在已经变得摇摇欲坠——每块封地里,诸侯都享有绝对的自主权;时间一长,哪儿还有人能时刻记得,诸侯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天子?

当时实行分封制的蒲朝太祖一定没有想到,在时间的流逝中,没有天灾,没有人祸,天子的权利却慢慢地被架空了,以至于到最后的话语权也只剩下了表面。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后来虞墴一度有心采取强硬手段来制止诸侯的争斗,但是手里没有兵权,只能有心无力,坐看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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