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倾(49)

作者:嗞咚 阅读记录

她是第一回 骑马又跑了太久,磨的两腿生疼,走路都疼,季嘉泽这才替她牵了马,慢慢走回来。

云意小口抽着气,轻轻摇头,一落地她便抬眸去找季砚的身影,目光梭巡过人群,无果,又失望的收回。

季嘉泽看她神色不对,只以为她是因为腿疼,于是道:“你回去好好歇着。”他吞吐了一下,俊朗的脸上浮了抹不明显的红,“拿热水泡泡腿。”

云意心不在焉的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季嘉泽一直看着她走远,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一直到入夜季砚都没有出现,云意终于忍不住,撩起帐帘对守在外面的何安道:“我要见大人。”

何安迟疑道:“现下已经这么晚了,姑娘要找大人,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云意望着他,眼圈忽然就泛了红,泪盈盈欲哭不哭的咬着唇不说话。

何安见状一惊,也顾不上季砚的交待,“我这就带姑娘过去。”

季砚的营帐离的很远,云意双腿还疼得厉害,夜风又冰冷刺骨,她咬着牙忍痛不吭一声的朝前走。

云意远远看到季砚的营帐亮着烛,挺拔的身影投头在帐子上,影影绰绰。

何安在外道:“大人。”

“进。”

季砚正拿着书在看,帘子被撩起,轻急的脚步声不属于何安,他抬起视线,就撞上了云意水泅泅,通红的双眸。

季砚心口忽疼了一下,唇线轻抿,“怎么过来了。”

云意把一日的委屈都咽在肚子里,她吸着鼻子小声哝哝的说:“我不敢一个人睡。”

他以为云意是来控诉他一日没有出现,却听她惶惶不安地说:“林子里太黑了,还总有野兽吼叫的声音。”

就在这时,山上又传来野狼的吼叫,云意脸一白,脚下一软扑进了季砚怀里。

一团柔软撞在身上,季砚怕她跌下去,然而抬起的手却怎么也落不到她身上,云意十指紧揪住他的衣袍,颤着一把细弱的嗓子央道:“我今夜能不能住大人这里。”

季砚顿住,低头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云意紧紧闭着眼睛,露出的一截脖梗上,细小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恍惚间,季砚又想起当初那个雷雨天,小姑娘也是这么扑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求他,“大人能不能带我走。”

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季砚的手掌落在云意肩上,“我安排你和季舒宁住一个营帐。”

云意闻言连连摇头,纤软的手臂直接勾住了季砚的脖子,她贴近他的颈窝,眼睫上的湿意蹭在他的皮肤上,央央道:“只有与大人在一起我才不怕。”

季砚心口被看不见摸不着地东西撞了一下,他压下异样,“我总有不在的时候。”

他狠下心按着云意的肩头将她扶起。

云意仰起视线,泪珠挂在眼睫上摇摇欲坠,她抿动着唇瓣,哑声问:“大人是不是疼我了。”

季砚拧起眉心,“胡说什么。”

云意细声抽噎着低垂下眉眼,泪珠顺着面颊躺落,喃喃控诉着季砚的不是:“那日大人撞疼了我也没有过问,今日又是整整一日都不来看我,刚才还推开我,从前大人都会抱我,守着我睡。”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抬起水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季砚下了结论,“大人一定是不疼我了。”

季砚心知不是这样,却无法反驳她的控诉,云意的委屈让他心中不舍,却又被她单纯稚气,一副认定了的模样给逗笑。

云意更难受了,哑声说:“大人怎么还笑。”

季砚无可奈何地轻叹,片刻认真看着云意,“你已经长大了,云意,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自不可再如你幼时那般相待,但我总是会疼爱你,这点你无需怀疑。”

云意相信大人说的,会永远疼爱她。

可是不够。

不够。

怎么会够。

季砚沉默少顷,拿了帕子给她擦掉挂在粉腮上的泪珠,做了最大的退步,“你实在害怕,今夜便睡在这里。”

云意一把捉住他的手,“那大人不能走。”

云意握的用力,湿漉漉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只要他拒绝,随时又会哭出来,看来唯有等小姑娘睡着了他再离开。

季砚微笑点头应诺,“上床睡吧。”

云意挪着步子往床边走,方才在一路过来,她全凭憋着口气忍着痛,如今松懈下来,蹭伤的地方火辣辣的发疼,也不是有没有破皮,她不敢碰到,一步一步走的极为变扭。

季砚眼睛一眯,看着她异样的走路姿势,再想起她和季嘉泽独处的两个时辰,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语气难辨,“你的腿怎么了。”

云意扭过身,哭丧着脸诉苦:“骑马时蹭伤了,好疼。”

她眉心痛揪着,瞧着都可怜。

季砚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打颤的双腿看了半晌。

他竟忘了骑马这回事,何况还有何安跟着,能出什么事,季砚几不可见的摇摇头,果真是关心则乱。

他宽慰了几句,让她快睡。

云意却拉住他的衣袖,“大人能不能帮我叫水……我还没有沐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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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屏风后升起雾袅袅的水烟, 在昏黄的烛火下似幻似影。

季砚看云意走到屏后便要离开,脚跟却被声后传来的细柔嗓音无形绊住。

“大人可不可以别走,我一个人怕……”

季砚无奈之下摇了摇头, 小姑娘是真半点没把他方才说得话放在心上,他稍侧过身, “你。”

话音陡然断在了口中,一片水色的布料在空中滑出弧度, 挂在了屏风之上,两根衣带摇摇欲坠的垂落, 娇若纤柳的身影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投映在屏上。

云意抬手挽发,平日里掩藏在衣衫下的娇躯已然长开, 袅娜的曲线在山水叠峦的屏画上被拉扯到了极致。

季砚眸光一沉,快速转过身。

云意焦急的声音又传来,“大人, 我很快就好,你等等我。”

季砚眉心突突跳动, 耳边是云意沉入水中溅出的声响, 她快速掬着水往身上泼,像是生怕季砚等不及要走,连带着一点短促的喘气。

“大人?”

云意勾着嗓子,试探着问他是不是还在。

季砚缓慢吐了口气,走到桌边背对着屏风坐下,“你洗就是了, 我不走。”他顿了顿,声音略沉, “不要说话。”

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有稀稀落落的水滴声不断传入耳中, 季砚按了按眉心,一直以来他都是亲力亲为的教养云意,以至她对自己没有一点避讳,或许一早便该请个嬷嬷来教她。

季砚正思索,却冷不丁听见云意短促抽了口冷气。

“怎么了?”他皱眉问。

云意视线隔着屏风望像季砚坐着的方向,吸着气颤声说:“骑马磨伤的地方沾了水,好疼。”

磨伤的地方,还能是哪里。

季砚合上眼,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自己如此烦躁是什么时候了。

“破皮了。”云意细哑的呻-吟声中带着哭腔。

季砚眸色暗了暗,她是在给自己检查。

“别碰。”季砚简短吐出两的个字上蒙了一层沙哑的意味。

“哦。”云意乖巧的应了声,继续往自己身上淋水,狡黠轻扬的眉眼里透着些遗憾,她还以为大人会来替她检查呢。

云意不紧不慢的洗完澡从水中出来,拿了架子上挂着的季砚的长衫披在身上,一丝不苟的整好襟口才走出去。

“大人,我好了。”

“我的衣衫脏了,所以穿了你的。”她站在几步开外,乖极了的模样。

季砚视线轻扫过她,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尤其宽大,把昙花一现的旖旎都藏了起来。

“无妨,快睡吧。”

云意点点头,钻进了季砚的床塌,一直将被褥拉到了眼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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