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倾(50)

作者:嗞咚 阅读记录

大人虽然刻意避着自己,但只要她开口,他总会顺着自己,尝到了甜头,云意又忍不住想要试探。

“大人。”她把眼睛睁开,望向季砚。

季砚垂眸翻着书,“嗯。”

云意侧身躺着,将叠起的上手枕在脸侧,无比认真的看着他:“大人之前说喜欢与喜欢也是不同的,等我长大就明白了,可我现在已经长了,喜欢的人还是只有大人,那是不是说明我心仪的是大人?”

季砚握着书的手一紧,严肃看向云意,“云意,我是你的长辈。”

云意与他对视一瞬便坚持不住了,她打着哈欠,犯困的揉着眼,调皮的笑道:“我和大人开玩笑的。”

季砚看着她将眼睛揉的通红,没有作声,真的是玩笑么。

云意放下手,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乌黑的瞳眸里盛着憧憬,“那种喜欢又是什么样的?”

季砚的眸色在烛火的明灭间暗了一下,“待你将来遇到想与之相守一生的人,自然会明白。”

云意试图他从容自若的神色里看出哪怕一点迟疑,可是没有,她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难受。

云意咬了咬唇,语气颇带着几分执拗的又问他:“那若是我遇见了那个人,大人可会高兴?”

“自然。”季砚唇边牵出一个浅笑,不明显,他淡声道:“等你将来真的有了心仪之人,我会替你备上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他重新拿起书,“睡吧。”

云意心口涩痛的像是拿了把钝刀子在割,可偏偏她还要微笑,点着脑袋“嗯”了声,转过身背对着季砚。

云意用手背蹭去不住淌落的泪滴,齿尖咬痛了唇瓣,云意反复平复着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室安静,只有闪烁的烛光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季砚手里拿着本书,一刻钟过去,却一页都没有翻动。

一直到云意呼吸变得平缓睡熟,季砚拢袖起身打算出去,却见云意不安稳的将手臂打出了被子,季砚默然走过去替她掖被子。

手还没等碰到,云意又转了个身,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衣袍松散开,背对着他露出一小片雪腻的背脊,散落发丝沿着两片玲珑蝴蝶骨落入深处,而襟口仅是堪堪遮住软盈。

季砚喉咙紧了一下,缓缓眯起双眼,眸色幽深晦暗。

云意仍然好睡,纤长的上下眼睫乖怜的交叠,鼻翼微动气若幽兰,就这么毫无防备,以一副任人采撷的姿态展露在他面前。

须臾,季砚弯腰捏住她衣袍的边沿拉好,又将被子替她盖上,转身走了出去。

帘帐打开又合上,云意眼睫抖了抖,缓缓睁开,她黯然拢紧衣衫,将目光失神的投向某处,这些招数对大人毫无用处,他冷静、理智、坦荡的让她不住的灰心。

仿佛她做再多都只是无用功。

*

翌日,一清早宝月就来到了帐中伺候云意起身。

季砚自昨夜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云意梳妆好,离开营帐。

她走到自己的营帐外就碰见了寻她不得的季舒宁。

季舒宁一见着她就走上前问:“你上哪去了?”

云意打起精神寻了个借口,“起的早,就四处走了走。”怕季舒宁再追问,她先一步道:“五姐姐怎么过来了?”

“我也是睡不好,一晚上又是狼叫又是风啸,一早就醒了”季舒宁埋怨着撅了撅嘴。

围猎整整有三日,想到还要在山里睡一夜,季舒宁就开始无精打采,全然没了昨日的兴奋。

云意安慰了她两句,到了日正的时候马场上开始了赛马,所有女眷都陆续过去。

云意和季舒宁也结伴不紧不慢的往马场走去,正走着,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锦袍男子带着随从正走来,便停下来让道。

那人也看见了她们,正是宣德候贺霆。

贺霆手里把玩着玉佩,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在看到云意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艳,他将云意从头到脚纳入目光中,饶有兴味的问随从:“那是谁?”

随从上前道:“回侯爷,那便是季阁老府上的陆家女。”

贺霆如鹰的眼微眯,难怪他往季砚府上送了那么多绝色美人都被送了回来,原来是养了这个么尤物。

他御女无数,也不禁晃了眼,乌发雪肤,眉眼生的冶艳惑人,偏偏眸光纯澈如稚,显然是未经人事的娇嫩,看来季砚养了那么久,还没动过。

贺霆把玩着玉佩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落在云意纤如柳枝的腰上,这样的美人,就该养的熟透了之后日日于榻上承欢。

贺霆调转步子朝两人走去。

季舒宁微朝他欠身,“见过侯爷。”

贺霆微抬下巴,转而看向云意,靠近之后看,她肌肤细腻如瓷,白嫩的让人想落些痕迹在上面。

云意照着季舒宁的话道:“见过侯爷。”

贺霆暗含侵略的目光和他身上成熟的气息让云意感到不适,仿佛自己是被盯着的猎物。

她忍着厌恶与怯意,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异样,规矩的行礼。

贺霆看了她半晌,和煦对两人道了句:“不必多礼。”便带着随从朝前走去。

云意两人去到马场时,人都已经到了差不多了,她坐在女席远远看到高台上明黄色的身影,那就是少年皇帝。

而季砚一身绯袍,举手投足儒雅高洁,在百官之中是绝对出众夺目的存在。

云意看到他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又平静移开。

云意没有伤秋悲春的功夫,季舒宁拉着她的手,示意她看场上将要比赛的几人,“你猜是谁能拔得头筹。”

云意兴致缺缺,摇头轻声说:“这我如何猜得准。”

季舒宁嫌她无趣,见她总往男席看去,恰又看到季嘉泽也牵了马上场,了然的抿了个笑,揶揄道:“我猜你一定想是我四哥赢,是不是?”

云意见她一副“我就知道”的笃定模样,觉得她或许是误会了什么,但也懒得解释,模凌两可的说:“四哥哥能赢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嘴上着么说着,目光却压根没有往季嘉泽身上放过,她隔着人群,望向那道淡然饮茶的身影。

她指尖再桌沿打着圈,出神的想,究竟要如何,大人的目光才一直放在她身上呢。

马蹄重踏漫出的大片的烟尘,将云意的视线遮挡的模模糊糊,她这才转开目光,托着腮往赛场上瞧去,季嘉泽策马在一众人之前,一身墨色窄袖圆领袍,少年恣意,倒远比他刻意端着书生气的模样更为矜然出挑。

惹得不少贵女都在悄悄打量,红了脸。

云意抬了抬眼梢,有些出乎意料的对季舒宁说:“原来四哥哥身手那么好。”

季舒宁点点下颌,“你有所不知,当初四哥是想从军上战场的,后来还是被二叔打断了一根鞭子,才算做了罢。”季舒宁压低声音,“你可别往处说,四哥不喜欢别人提。”

云意诧异,竟还有这样一回事。

赛场之上,季嘉泽一马当先,单手策马俯身拔下旗帜,赢得头筹,他拉停马匹,唇角扬笑风流张扬。

季嘉泽抬眼在女席中寻到云意的身影,少年气的冲她扬了扬手里的旗帜,云意微愣,朝他回了一笑。

季舒宁在旁来回看着,悄悄抿了个了然于心的暧昧笑容。

另一头的看台之上,季砚静静看着二人互动,面上始终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手上拨捻佛珠的动作却一再慢了下来。

季砚垂眸牵动唇角,这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可心里有股隐隐的郁气让他烦躁至极。

比赛中场的时候,季嘉泽去了云意和季舒宁这边,他拭了把额上的汗,对云意笑道:“一会儿还有一场,等我赢下那雪狐送你。”

季舒宁佯作生气,“四哥怎么不说送我呢,真偏心。”

季嘉泽耳朵微微泛红,他掩饰的拿指节在鼻端轻擦过,“你还缺这些?你真想要,就让世子替你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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