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天降(31)

作者:依文 阅读记录

我挑了挑眉道,“可这么久以来,也没人想到小小一个药吏,竟敢有谋害本宫之心哪。”

钱广似是哑口无言,又不说话了。

我昂然道,“你宁死不肯招供也罢,本宫迟早会把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给揪出来,你就在黄泉地底等着瞧吧。”

钱广面露些许惊异,但很快又变得如枯枝败叶一般了。

皇上沉声道,“拉去慎刑司服刑,若是问不出话来,凌迟处死,若是他肯招认幕后主使,便留他一具全尸。”

我紧锁眉头盯了他一眼,别开脸道,“行刑前先把他家中妻子带来与他见一面吧。”

我不想再去观察钱广的表情,原以为他会怕我不肯放过他的妻子,求我饶他妻子一命,说几句诸如他妻子丝毫不知情,纯属无辜之类的话,可他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好似无声无息地被人拖走了。

我不禁对此感到费解,难道他的妻子已然命不久矣?

皇上看向我时,我仍侧着身子皱眉沉思,妍儿提醒我道,“娘娘…”

我抬头看她,她向我使了个眼色,偏了偏头,我这才发觉皇上的目光凝聚在我身上,我茫然地回望向他,他却又移开了眼。

皇上向全双福、庆愈两位太医道,“此事到底出在太医院,你俩皆难辞其咎,所幸皇后心细,发现得早,尚未酿成大祸,否则你二人都要性命不保。”

全太医和庆太医当即跪下道,“臣等有负皇上嘱托,用人不明,还请皇上重责。”

皇上道,“全双福身为太医院副院使,全权负责为皇后养胎事宜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朕姑且念你多年来尽职尽责,不予重罚,只罚你下年月奉减半,但若再出差子,你便自己摘了乌纱帽,回家养老去吧。至于庆愈,官降一级,从五品降为正六品,继续负责照看皇后,若能保证皇后顺利生产,届时便直升为正五品,如若不然,这太医院也用不着你了,你便和全双福一起辞官归乡去吧。”

全太医和庆太医齐齐叩首,“谢皇上开恩,臣等谨遵圣意,定当尽心竭力,再不敢有半点疏漏。”

皇上点点头,“嗯,那皇后如今这身子该如何调养?”

全太医道,“回禀皇上,因及早发现异端,皇后娘娘的身子所幸未有大的损害,只需滋补疗养两日便可恢复。”

皇上又再“嗯”了一声,目光如剑地盯了他一眼,“那还不快去准备给皇后调理身子的良药。”

全太医忙应了声是,“微臣这便回太医院抓药,微臣告退。”

皇上又瞄向庆愈,“你也去吧。”

庆愈亦道,“嗻,臣告退。”与全双福一起躬身退后三步方才转身离去。

我松了口气,好在皇上未有重罚,否则换个新的太医负责给我诊脉安胎,我可更不放心了。说来那幕后指使钱广之人,保不准也是希望给我换个太医护持的,毕竟这宫里的心计总是一环扣一环。

只不过皇上不是个糊涂人,不会着了歹人的道。我更不会。

第24章 尽职尽责

我与皇上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我微微扬唇,可还未及说些什么,便听玉妃怠

我与皇上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我微微扬唇,可还未及说些什么,便听玉妃道,“皇后娘娘受此惊吓,皇上合该留下多加抚慰才是,不若皇上今晚便宿在永乐宫吧。”

我十分诧异地越过皇上望向玉妃,一向娇纵的她竟能说出如此谦让的话来,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然而我诧异归诧异,该表现出的端庄大度还是一点也不能欠缺的,于是我道,“妹妹能有这份心,本宫很是感念,然则君无戏言,皇上本已到了妹妹的钟粹宫里,定是答允妹妹今晚陪在妹妹身边的,本宫无甚大碍,难为皇上与妹妹跑一趟已很过意不去,怎好让皇上变卦,强留皇上在本宫这儿呢。”

玉妃声如莺语,“娘娘…”

她今日妆扮以烟粉色为主,脸也扑得粉粉的,看起来煞是稚嫩可爱,如此娇羞中带着点儿不知如何是好地唤我一声“娘娘”,让我的心怦然一动。

我立刻望向皇上,“还请皇上早些陪玉妃妹妹回钟粹宫歇息吧。”

皇上面无表情的人看着我,我只一副笑不露齿的从容模样,而玉妃痴痴地望着他,显然一副口是心非,表面上大方推让,实则内心巴巴地盼着皇上和她一道回宫的样子,两相对比之下,皇上实在很应该陪玉妃回钟粹宫去。

可我忘了,圣意难测,皇上的心思从来不是我能揣摩得透的。

皇上道,“玉妃,朕改日再去陪你。”不等玉妃置词,便对下人道,“送玉妃回宫。”

玉妃身边的沉鱼应了声是,玉妃又一次含怨带痴地看了看皇上,也看了看我,道了声“臣妾告退”便从殿内离去了。

我看着她纤纤婀娜的背影,感叹于美人无论何时都这般惹人怜爱的同时,又默默在想,我是真心希望皇上陪她一起回去的,可不知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欲擒故纵,刻意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惹得皇上非要留下不可了。

所谓做人难,做皇后更难,便在于此了。

我正神游天外,皇上便默默看着我,直至我回神,他道,“为何不最先告诉朕?”

我正儿八经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敢动辄打扰。”

皇上道,“难道在你看来,有人暗中谋害皇嗣是小事,朕不需要参与?”

我心里一惊,颤声道,“臣妾绝无此意,只是想待事情查清再向皇上禀明。”

皇上冷笑一声,“待事情查清?自你有孕至今不过短短一个半月,撇去你闭门不出的那一个月不提,你这些日子都经受了多少事,一桩接着一桩,你以为几时能查得清?”

我顿了顿道,“皇上不会又要臣妾禁足吧?”

看他这架势,这言下之意分明是说我一不安生就惹出许多事端来,为保龙胎还是不见人不出门的好。

皇上看着我的眼神颇为复杂,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惜,又有些气得没话说。

但我闻见他衣袍上沾染的花香,便想起玉妃——那是玉妃独有的水茉香,尤为清新宜人,是寻常香料比都没法比的,连珍贵的龙涎香都不及其清淡雅致,余香经久不散。

想来皇上先前在钟粹宫时,玉妃已对他投怀送抱,多有亲昵之举,故而周身清香便沾上了皇上的身。

若非为着我的事,约摸皇上此刻已经温香软玉在怀,乐不思蜀了。

皇上道,“朕自然不会无端责罚皇后,只是皇后从不让朕省心,若任由皇后随性自我,朕唯恐有令朕遗憾终生之事发生。基于此,朕在想一个折中的法子。”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呆呆地问,“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

皇上道,“若是朕要求皇后出行前都要向朕报备,最好是等朕闲时相陪,若朕实在抽不开身,而皇后又非要出门不可,也要尽早回来,切勿流连在外,皇后意下如何?”

这不是赤裸裸的监视吗?

我讪讪道,“皇上如此关心臣妾的一言一行,臣妾不胜感激,只是臣妾尚能行动自如,怎敢劳烦皇上时常相陪,况且皇上后宫中有许多人,并非只有臣妾一个需要皇上关心,前阵子皇上对玉妃多有冷落,眼见玉妃愈发消瘦,容颜也略显憔悴,皇上合该多加疼惜才是,怎好为了臣妾一而再地赶她走呢?”

皇上神色阴暗地盯了我一眼,“朕是去是留,朕自有主意,皇后不必对此过多置议。”

我恭敬地应了声是,“只是臣妾作为六宫表率,自当以身作则,若是臣妾每每出行都要皇上陪同,那后宫嫔妃皆学着臣妾这般,只怕皇上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皇上道,“皇后这会儿倒会为朕着想了。”

我微微垂首道,“皇上,臣妾心里时刻惦念着皇上,自然事事都要为皇上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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