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天降(8)

作者:依文 阅读记录

他不会是要再亲口喂我喝下别的什么汤汤水水之类的吧?

我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方才是臣妾失言,皇上的味觉必定是再灵敏不过了。”

皇上含笑看着我,大概是反应过来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就站在他跟前,殿内又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他自是想亲便亲了。

于是他勾起我的下巴,动情地吻住了我。当他摸上我腰间系带时,我慌忙退了出来,拦住他的手,“皇上,还没入夜呢,这会儿才刚过未时。”

皇上道,“可是朕等不及了。”

他亲吻着我的脸,顺延往下,我呼吸不稳地喃喃道,“皇上的政事都处理完了吗?”

皇上道,“明日再说吧。”

他把我抱了起来,缓步走向一旁的长榻…

古人云红颜祸水,不曾想我也有成为祸水的一日。

第7章 喜怒无常

皇上待我态度好转,让我有回到两年以前的错觉,可今时今日到底不是从前……

皇上待我态度好转,让我有回到两年以前的错觉,可今时今日到底不是从前了。我与皇上之间的隔阂其实并未消除,只是皇上暂且不与我计较罢了,可我却一时得意失了本分,竟带着本《民间传奇》到恪勤殿里看。

我不过是想打发时间,哪知皇上蓦然走到我面前,脸色极其阴沉道,“皇后几时变得如此好学了?”

我战战兢兢地把书藏到身后,“皇上怎么过来了,臣妾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皇上向我伸出手来,“皇后看的什么书,竟如此入迷,能否给朕也瞧瞧?”

我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普通的…”

论语?左传?还是说四书五经?

只因我自小就不是个勤学之人,越是正统的书越不爱看,平日里也就诗词歌赋一类的会偶尔翻一翻,这一时半会之间竟连个合适的书名都想不出来。

皇上龙颜大怒,“你还想骗朕?”

我吓得从椅子上滑下去,单膝蹲跪,“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

皇上从我手中抽出那本蓝面书,略翻了翻便狠狠扔在地上,“宫中严禁传阅此类荒谬绝伦的邪书,你身为皇后,竟敢知法犯法,你还有没有一星半点皇后的体面?”

我双膝跪地,伏着身子,“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似是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皇后可以不在乎,朕却不能不顾及,此事不必对外宣扬,你自己回宫闭门思过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宫门半步。”

那也就是说,我不能再来这恪勤殿了。

我浑身发颤,额头几乎要挨到地面,“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

我颤颤巍巍地起身,低着头弯着腰倒退几步,不晓得该不该把那本书也捡走,迟疑片刻觉得还是算了,万一让皇上以为我还想接着看,那岂不是虎口拔牙,不知死活。我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不敢看皇上此时是什么神情。

这是皇上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脾气,也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吼,我直欲落泪,可这事是我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委屈的。

我站在殿外,眼眶通红地望了望天,少时我惹了祸,爹爹总会为我担着,娘亲在世时更是舍不得责骂我半句。想来我闹得最过分的一次,便是反对爹爹娶娴娘为妻。可就是那一次,爹爹也没有如此凶横地呵斥过我,反而是我对爹爹大吼大叫的。

当初我若不是嫁给皇上,即便也不是周勉,换成任何一个别的人,今日我都不会为着偷看传奇故事书的事,如此低声下气、跪地求饶。可我偏偏是嫁给了皇上,当上了皇后,享受着无与伦比的荣华富贵,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单要谨守皇宫里的条条框框,更要维护皇室的颜面。

一旁的闵公公向我走近,我赶忙抬袖挡着脸。

闵公公道,“是否要奴才安排人手护送娘娘回宫?”

我声音有些沙哑,“不必了,本宫自己能走。”说完便举步离开。

闵公公也没多说什么,但似乎往殿内去了。

今日是个晴天,暖烘烘的太阳晒久了也觉得晃眼得很,我落寞回宫,额上浮了些汗,歆儿见我有些不大对劲,关切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苦笑道,“自作孽,不可活,然则本宫还活着,可见上天还是垂怜本宫的。”

歆儿怕是觉得我脑子出问题了,错愕地盯着我道,“娘娘您又喝醉了酒还是吃错了药,怎的说起胡话来了?”

我仍然笑道,“这回你还真猜对了,本宫确然是吃错了药,可这药还得吃下去,不能停了。”

歆儿被我弄糊涂了,而我乏得很,没心思跟她解释,遂摆了摆手让她退下,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之后我假作抱病不出,依旧免去各宫嫔妃们前来请安,事情的经过我只对歆儿一人说了,歆儿自是站在我这边,觉着我也没犯什么天大的错,皇上何必如此动怒。但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作为皇后就是要事事周全得体,一丝错处都挑不出。

可我被皇上抓了个现行,而且证据确凿无从抵赖,皇上生我气是应该的,我怎能要求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算了呢?

再之后的一日傍晚,歆儿百无聊赖之际问我,“娘娘禁足宫门这么久,可会觉得憋屈么?”

彼时我正专心绣一只云纹荷包,闻言道,“禁足的是本宫,又不是你,你若觉着憋屈,出去走走就是了。”

歆儿道,“可我为娘娘感到气闷啊,娘娘虽是坏了规矩,可这几年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将功抵过,何至于连宫门都出不得。”

我顾着穿针引线,无暇理会。

歆儿又道,“其实娘娘当时若肯多说几句软话,向皇上求求情,最好是眼泛泪光,语带哽咽的那种,必要时再掉几颗泪珠,说不定皇上一时心软,就不会怪罪娘娘了。”

我仍然默不吭声,只听她语气有些幽怨地道,“可娘娘光是知错认罪,一句为自己开脱求情的话也没说。”

我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向她,“皇上虽是对本宫发了一通火,禁了本宫的足,但也并未重罚,还将此事瞒了下来没让外人晓得,已经是法外开恩,从轻处置了。本宫知错改正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歆儿含着委屈道,“娘娘受罚,心里就一点也不难过么?”

我笑叹道,“本宫早便认命了。”

歆儿像是想起什么,“话说回来,不知娘娘当日看的是哪本书啊?”

我道,“就是碧水天写的那本,讲一个王府里的格格在大婚前夜与情郎私奔,从此过上了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的日子。”

歆儿张了张口,眼睛看向别处,转过脸咕哝道,“难怪皇上会气成那样。”

我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她寻了个由头便溜出去没了人影,我摇头叹息,这丫头真是学足了我少时的脾性。

再往后约摸过了大半个月,我正感慨悠闲平静的日子来之不易之时,来为我请平安脉的全太医忽而面露异常之喜,连连向我作揖。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遣散殿内其余人等,只留歆儿在身边。

全太医颇为激动,几乎要老泪纵横一般,但他不敢太过声张,极力克制着情绪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歆儿也立时半张着口,赶忙用手捂住嘴,此事事关重大,而她在大事上还是十分谨慎知道分寸的。

我愕然道,“本宫果真怀上了?”

全太医躬身道,“臣万死不敢轻言。”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怔怔道,“那…本宫有孕多久了?”

全太医斟酌道,“根据太医院的档案记录,娘娘怀子已两月有余,然依臣之见,应是月余。”

我明白了,全太医向本宫和歆儿殷殷嘱咐了好些事宜,我瞧着他两鬓的白发想起了家中老父,但若是父亲在这儿,一定不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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