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金鸾(183)

作者:青草糕 阅读记录

奚旷顿时正色:“桑彤是谁?”

桑湄:“……就是平乐。当初不是陛下说的,平乐带着个拖油瓶,所以除了卫国公府,没地方要她吗?”

“噢,是她。”奚旷皱眉,一边强行将桑湄从地上抱起来,一边问,“她为何要杀卫国公?是卫国公待她不好?”

桑湄被迫坐到了椅子上,哽了一哽,没提平乐身上的伤痕,只把康喜的事略述一番。奚旷听罢沉默,半晌方道:“我并不知……卫国公是这样的人。若我知晓,当初我定不会……”

“事已至此,再提当年无用。”桑湄打断他,“臣妾之所以出宫,正是因为平乐激情杀人,不知所措,求到了臣妾这里。臣妾本欲通禀陛下,然陛下已去早朝,臣妾无法,又不能坐以待毙,便直接去了卫国公府,见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怎么说?”

桑湄将自己与柳氏的对话挑拣着复述了一遍。

奚旷沉吟。

“臣妾有罪,罪在为一己之私利,包庇亲属,纵容其杀死皇亲,而不追究。”桑湄低声道。

“做得好。”奚旷抬眼,悠悠一笑,“反正卫国公这老东西,活着也无甚贡献,不如趁早让儿子袭爵。既然国公夫人都不追究,那朝廷还追究什么?你让她奏表照递,我给她批了便是。”

桑湄:“臣妾先斩后奏,陛下难道就不想说什么吗?”

“你口口声声自己有罪,却不向我要责罚,是什么道理?嗯?”奚旷站在她身前,抚摸着她的脸,“以后不必来试探我了,湄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皇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求之不得。”

桑湄安静了一会儿,又道:“我也没杀听露。”

“不杀么?”奚旷似乎有些不解,“我留着她,就是让你泄愤用的。”

“她不是始作俑者,也是被人蒙骗,罪不至此。倒是现在,知晓了利害,凡事谨小慎微,用起来倒也顺手。”桑湄搂住奚旷的脖子,迫得他弯下腰来,与她鼻尖相触,“我让她出去打听外面对我的风评,倒是收获颇丰呢。”

“听这意思,湄湄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你想听听吗?”

奚旷不禁笑道:“我倒是更期待,湄湄会带给我,带给世人,怎样的惊喜。”

“你难道真的就一点不忌惮我?不怕我心机深沉,祸乱你的江山?”

“我早说过,要让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的江山,你本就该共享。”他轻轻地说着,呼吸拂过她的唇畔。

桑湄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闭上眼,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像是早有预感一般,比她更快地攻占了她的腔地。空旷的殿中响起轻微的黏腻水声,她仰着头,偶尔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颤的哼鸣。

他在她的唇齿间流连徘徊,像是品尝世所罕见的美味,既想贪婪地全数吞下,又不愿舍弃这绵长的快乐。

“对了。”桑湄突然想起来,“何太医年纪大了,应该早日培养后辈罢?但我不喜欢和别的男人说女人家的私密事,我听说宫中有女医署,调个女医去何太医手底下,以后就专门为我做事,好不好?”

“好,你觉得好就行。”他本也不想让年轻太医来看顾她的身子,她这么一说,正中他下怀,当即爽快答应。

眼看桑湄还想说什么,红唇一张,他复又低头含住轻吮,将她所有余音,都咽进了自己喉咙。

二人在椅上相拥许久,细汗漓漓。奚旷将桑湄抱在怀里,也不惦记着御书房了,只道:“我带你去织造司,看看凤袍绣得如何了,好不好?”

桑湄窝在他的臂弯里,笑容美艳动人:“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饶是大臣们再怎么反对,封后大典也还是定在了八月初五。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织造司全力开工,三百名绣娘,只为绣出一件华美绝世的凤袍。

本以为桑湄前来,会对她们的工作指手画脚,但谁知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只是看了看,夸奖了几句,半点刺都没有挑。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后娘娘,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嘛。

从织造司回来,奚旷在栖鸾宫里用了午膳,便回了御书房办公。桑湄则倒头补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昏了。

“娘娘醒了?”秋穗端着一盅汤进来,又扶她起身。

“你怎么不歇着?”桑湄问。

“娘娘早上去太极宫那会儿,奴婢已经回来睡过一回了。”秋穗道,“这是按照何太医给的方子,御膳房煮的红枣鸡丝汤,已经把油撇了,娘娘喝一点儿?”

桑湄叹了口气,意思意思喝了。

秋穗又从袖中抽出一叠纸:“娘娘要的女医署的女医资料,奴婢下午也整理好了。”

桑湄接过,翻看了一会儿,道:“大家都半斤八两的,也看不出个好歹来。这样罢,你让人把她们全都喊过来,我当面瞧瞧。”

不多时,女医署里的所有女医便都来到了栖鸾宫内。她们也不是傻子,皇后娘娘突然召见女医,定是要选人提拔,因此个个虽面上都极力忍住,内心却波澜起伏。

桑湄斜倚在榻上,道:“何太医说,本宫身子需要调理,但何太医年纪大了,总有要退下来的一日。本宫喜欢聪明伶俐的姑娘,不如你们便一个一个上来,为本宫看诊,若谁说的最准确,本宫便调她去太医署,由何太医亲自指点。”

可以调去太医署?还能得何太医亲自指点?

女医们忍不住互相对视,终于难掩喜色。

“当然了,本宫也不喜欢太大的阵仗,选一人伺候本宫即可。落选的人也不必懊恼,只要医术到位,谁都可升入太医署。”桑湄抬了抬下巴,道,“秋穗。”

秋穗立刻指挥:“请诸位按序排好,一次只一人,未轮到的女医,还请退到殿外等候。”

桑湄撩起袖子,看着面前第一个女医。

她明显有些紧张,把脉就把了半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桑湄的脉象竟真的如此简单,还反复换了几个姿势。

——其实有时候,选人也不一定就全靠医术。

女医又斟酌问了几个问题,桑湄都答了,女医思忖片刻,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最多只是有些气血虚,但这在女子身上十分常见,平日里多吃点补药便可。”

桑湄嗯了一声。

她也不说对不对,女医心里十分忐忑,看向秋穗,可是秋穗也只是公事公办地道:“下一位。”

一连几个女医,说的答案都差不多。甚至还有一个,说娘娘若不喜欢喝鸡汤,改喝骨汤也没关系。桑湄忍不住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喝的鸡汤,结果这女医说,闻出来的。

看着这女医走出大殿,桑湄不由对秋穗笑道:“这个倒比前几个有意思点。”

最后一个女医进来了。

她和别人并无不同,照例把脉,照例问话,然而当做完了这一系列流程之后,她却迟迟没有说看诊的结论。

桑湄问:“怎么,本宫身体情况这么复杂吗?”

这名女医却抬眼道:“娘娘希望,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呢?”

桑湄注视着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本宫让你来看诊,可不是让你来投机取巧的。实话实说即可,切莫自以为是。”

“娘娘身体还算康健,最多补些气血便好——这些话,娘娘想必也已听滥了。”女医镇定自若地说,“但娘娘若不想补,也可以。”

“为什么?”桑湄追问,“难道身体不是越健康越好吗?”

女医道:“只看娘娘自己如何取舍。前朝有些宫妃,以弱柳扶风为美,就是不愿调理,以期获得圣上的怜爱。”

“你身为医者,难道也赞同如此做?”

“不赞同,但也不能阻止。”女医道,“食君禄,分君忧,微臣只是给个建议,其余全看娘娘自己。”

桑湄道:“你想讨好本宫,也讨好得太明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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