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94)

作者:慵不语 阅读记录

绫枝疲倦地闭上眼,轻轻将枕边的蜻蜓握紧在掌心。

*

京城,李御坐在马车中上了御道,余光一瞥,却看到一侧的巷子口,挂着零星几只蜻蜓,冬风一吹,薄薄的翅在寒风中轻轻抖动,倒也惟妙惟肖。

李御薄唇微抿,沉吟:“停车。”

他站起身,来到那巷口,这蜻蜓串在透明的丝线上,竟一路延伸,依稀看不到尽头。

若是平日,李御定不会多分心,可他如今却不由多问了一句:“这蜻蜓是怎么回事儿?”

早有东宫的侍卫去周遭打探,回话道:“说是有人怀念亡妻,特意布下蜻蜓引路。”

李御转身上了车,冷声道:“顺着蜻蜓走。”

众人始料未及,但也只得听命,谁知顺着蜻蜓走到尽头,沿途竟是陆府。

李御眉眼阴沉的走下车,陆郁恰在陆府门口布置着什么,瞧见李御,倒微微诧异,忙走上来请安。

李御伸出掌心,其中赫然是一枚近乎透明的蜻蜓:“你的?”

李御语气冷漠,陆郁默默看着那蜻蜓,沉沉道:“枝枝从前最喜蜻蜓,臣还曾亲手为她打下发簪,小时候,臣告诉她,顺着蜻蜓的方向走,便能归家……”

陆郁叹息道:“如今距那夜出事,三月有余,臣每每想起还未曾迎娶她过门,便深感愧疚,人有魂魄,便想着以昔日之言引入陆家,聊以慰藉。”

陆郁甚是深情,李御斜睨他一眼,冷笑:“你倒是一番深情,可就算引魂入府,她看到你已另有娇妻在侧,想必也不会逗留。”

陆郁平静凝视李御,久久沉默。

“所以孤倒是觉得,人死万事空,”李御语气冷硬,没了往日温和:“与其作态,不若怜取眼前人。”

说罢,被他托在掌心中的蜻蜓应声落地,透明翅膀被摔得粉碎。

李御转身走回马车,冷酷的靴底踩在碎裂蜻蜓上,脚步丝毫未停。

陆郁冷冷凝望着李御的背影,眸光渐渐冰冷。

李御状若无意的在他面前说起和绫枝的种种事由,如此耀武扬威,分明是拿着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他敬他为主君,却惨被如此□□。

李御所说的画面,如刀如刃,日日夜夜狠狠扎入他的心头。

李御之所以如此嚣张,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纵使他是心腹,是肱骨,又如何?

陆郁惨笑。

李御没了他,花些功夫时辰,照样有能用得顺手的心腹,他没了李御信任,便是宦途的终结。

他的前程,陆家的安危,系于李御一身,他只能忍气吞声,甚至为了前程富贵,还要低眉顺眼,装作无事发生。

李御显然也是料想到这一点,才会如此行事。

可他没办法坐视不理,每一时,每一刻,他都不由得去想,绫枝如今在东宫的处境。

他最怕的,是他们两情相悦。

若绫枝心意未变,李御夺走人,却夺不走心,他仍是赢家。

可李御所说的那些画面,日日夜夜烧灼他的心,让他不得不出手。

哪怕知道如此只是玩火自焚,伤人害己,他也绝不后悔。

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她彻底看清东宫绝非善地。

她才会配合他,迫不及待逃离东宫那魔窟。

陆郁握紧双拳,眼底渐渐浮现阴霾。

待到绫枝出了东宫,重新回到他怀抱,他自会千百倍补偿于她。

可如今……也只能先将事态激化,委屈她再做忍耐。

*

李御径直回到东宫后,大步流星赶去了绣楼,果不其然,绫枝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仍在绣架前不住忙碌。

绫枝低着头专注绣布,只看到绣布上的蜻蜓渐渐被阴影覆盖,抬眸,入目是李御冷如冰霜的脸。

她不由轻轻一颤。

“你倒是喜欢这蜻蜓,头上戴着不算,还要亲手绣。”李御抬手,冷冷将绫枝的蜻蜓发簪抽下,任凭她缎子般的墨发倏然垂下:“孤给了你那么多发簪,怎么未曾见你戴过?”

绫枝被反复折辱,对外界刺激已是渐渐迟钝,可在李御抽调她发簪的一瞬,她却倏然站起身,伸手要去抢回来:“别动它……”

“笑话!”李御捏着那玉蜻蜓冷哼一声,将人牢牢桎梏在胸前:“孤动得了你人,却不能动这发簪?”

李御一把将绫枝推到绣架前,手穿过她的发,恶狠狠道:“好好瞧瞧你绣的东西,飞鸟!蝴蝶!蜻蜓!怎么?还想飞出去?想离开孤?!”

他已经尽力在对她好了,他本已经打算不再和她彼此折磨,在东宫过相伴的日子。

可她又一次次狠狠欺骗了他,嘲弄了他。

绫枝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和殿下无关。”

“和孤无关?”李御捏住她脖颈上下打量,半晌冷笑道:“也是,这蜻蜓,原是和陆郁有关。”

第75章 铁链

李御手上微微用力, 带动发丝,强迫绫枝半扬起脸。

“玉做绣架金丝做线。”李御一字一句冷声道:“以你的身份,这本是你几辈子都不该奢望的, 可孤尽数赏给了你。”

李御语气冷冷一顿:“可你却胆敢绣出这些东西来羞辱孤?”

李御望着那翩然若飞, 长翅招展的蜻蜓飞蝶, 心头怒意更炽。

他是储君, 多的是贵女奢望他的宠爱,可她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独占东宫, 却日夜绣这蜻蜓鸟蝶,又是想飞到何处,又是要飞去何人怀中?

况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一个女子好,真心却一次次被彻底碾碎。

如此苦心孤诣地想要留住一个人,却于事无补, 岂不是奇耻大辱?

李御微微压低声音,让人觉得格外可怖:“孤处处给你脸面, 你就是这么对孤的?”

他捏住绫枝腰身, 将人一把推到绣架前冰冷责问:“人飞不出去,便惦记着想用针线飞?说!你想飞去何处啊?”

绫枝被摁在冷冰冰的绣架上, 腰肢和手腕被扭得生疼,李御阴冷的声音听到耳中, 心头和身子皆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

绣楼四周的窗户紧闭, 不知何时, 在周遭侍奉的宫人都已退下,周遭静谧无声, 李御摁住绫枝后颈, 冷笑道:“孤本想把你当个知冷知热的人暖着, 如今看来倒是孤的错——像你这般低贱之人,本配不得孤用心,你也只有三分颜色能入孤的眼,以后孤也不必怜你!”

李御一边说一边冷冷扯去绫枝衣裙,他心中如一团乱麻,从不知旁人的三言两语,竟能让自己这般怒火中烧,从前特意赏下的蜻蜓,如今围在这绣楼周遭,却无比刺目,如飞舞的火焰烧灼他的心。

他对绫枝的抗拒哀求置若罔闻,揭开她衣裙,i凶猛的将人俯身摁在绣架上,便要长驱直入,绫枝始终闷不吭声的承受,可这次却实在受不住,尖锐的痛意让她如同缺水的鱼般挣扎,李御只冷冷一笑,随手扯过一旁的霜月冷,将她纤细的手腕捆实在一处,说出了从前想说却未曾说的话:“孤瞧见便喜欢的东西,宁可化成粉末,也要留在孤身侧!”

李御又将绫枝的双足结结实实绑在绣架上,咬着牙掐住她的腰,绫枝只觉如同被人劈开了一般,颤抖着挣扎,绣布撑不住两人的重量,登时破裂了几寸,那刚绣好的蜻蜓便如被腰斩,李御望着这画面,心头的怒火倒微微缓解几分,伸手揽住绫枝的腰,扳过她的脸,缠着要和她亲吻。

若是泄愤,自然简单许多,可李御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想看她羞红脸的模样,想看她悄声叫哥哥,和自己唇齿相缠……

伺候的宫女内侍早就极有眼色的退去了殿外,隐约只听得夹带了哭腔的喘息,渐渐沙哑,沉寂无声。

听着倒如同啼血杜鹃般,满是无助悲凉。

李御松开绫枝,一眼便望见她发髻上的蜻蜓发簪,心念一动,也能明白这是何人所赠——自己赠她的发簪,价值连城却不能得她一顾,偏偏是这支,竟让她爱若性命,李御冷笑着将那发簪抽出鬓发,用发簪尖划过绣布,绣布上的蜻蜓飞蝶,皆化成寸缕,一声脆响,发簪被摔在地上,蜻蜓透明的翅被摔得粉碎,再也飞不起。

上一篇:掌金鸾 下一篇: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