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26)

作者:寅子南 阅读记录

秦巷单手按在方向盘上,心思都在脸上,这个时候给辛总丢半路上那是不可能的:“哪能,跟我顺路过去瞧瞧,上我妈那吃一顿去。”

辛宴庭目光平静:“见家长?”

秦巷一颗心给他撩的七上八下,咳了声,大方应了:“差不离,一会儿见了老两口,辛总您好好表现。”

辛宴庭甩出钩子,这会儿又不接他玩笑话,把头也撇了回去:“德行。”

毓远淑听到儿子说一会儿领个人回来,起初还不在意,直到两人进家门,儿子身后跟了个俊小伙,老太太愣了好一瞬。

这岂止是俊。

这简直俊得不像话。

“尬好看哎,这个小伶(小孩)。”毓远淑喊着人进屋,“来来来,屋里坐。”

秦巷介绍:“我一个玩得好的朋友,辛宴庭,上回跟你提的那个。”

毓远淑冲着书房喊:“老秦,秦巷朋友来了,你泡壶茶。”

安置好辛宴庭,秦巷和毓远淑到阳台看灯看电路,前后一通忙活,进进出出,阳台那处的灯半天也没修好。

秦友钟坐在客厅里陪辛宴庭聊天,老头越聊越起劲,呵呵还笑出了声。

毓远淑扭着头往客厅看,给秦巷扶着梯子:“小辛是做什么的,看看你爸爸,跟他聊得很火热呀。”

秦巷下了梯子,两只手漆黑:“做生意的,八成是在和老秦聊股票,这方面他是行家。”

“哟,搞投资的啊。”

秦巷吹捧:“老太太老敏锐哦,什么都知道。”

“可不就是啦。”毓远淑笑的开心,“好了没有,怎么下来了。”

“换个工具,起子不好用。”

秦巷经过客厅,辛宴庭坐在那里喝茶,问他:“还没修好?”

“没呢,一会儿得拉个闸。”

辛宴庭站起身,跟秦友钟说:“我过去看看。”

秦巷落了一身灰,花园里那零零总总的电路,连着的可不是一两个灯,高处的低处的,照明灯,取暖灯,讲究的很。

要不是实在搞不好,毓远淑担心她养的那些花,也不会大晚上就喊他来。

“别来,都是灰,弄你衣服上,你安心坐着。”秦巷不让他掺和。

辛宴庭和秦友钟又聊了半会儿天,屋里突然灭了灯,这处的闸也拉了,黑处里,秦友钟说话:“一会儿就好,园子里那些装置都是巷巷弄的,只有他懂,等灯亮起来,外头那些灯估摸着也就亮了。”

到底是老爷子了解自己儿子,屋里灯重新又亮起来,园子里的小灯也亮了个。

秦巷扫着身上的灰,到客厅来,看见老爷子身前的茶杯空了一半:“爸,大晚上你喝什么茶,看你夜里怎么睡。”

秦友钟笑:“这不是和小辛聊嗨了,陪他一杯。”

“您当这是喝酒呢,还陪一杯。”

秦巷走过去给他面前的茶杯抽走了,又看向辛宴庭,辛宴庭这会儿面色和煦,正经坐着,心情看着好的不得了,也不知道老秦和他聊了什么,秦巷就这么望着他,辛宴庭也和他对望,谁也没打破这份和谐的静谧。

毓远淑走了过来,连着声夸他儿子能干,辛宴庭这才站起身,秦巷往后靠了靠,不想身上的灰沾到他,又忍不住想靠近,轻着声对他说:“我去洗个手,给你做饭去。”

都几点了,还做饭,辛宴庭说话:“你别胡闹。”

第21章 别撩拨我了

“什么胡闹?”毓远淑走近了问。

秦巷大了音量:“你还好意思问,大晚上我接辛老板去加餐,全给你耽误了,冰箱里还有馄饨吗,我去煮个夜宵。”

毓远淑呀了一声:“还没吃饭啊。”

秦友钟身后说话:“巷巷你就别折腾了,叫你妈去煮,给我也来小半碗。”

秦巷好笑的不行,转过身来,笑起来和秦友钟一模一样,父子俩一样的笑,都是爱笑爱乐呵的人:“您凑什么热闹,大晚上吃了能消化吗,今晚真别睡。”

“听他胡说八道,”毓远淑走过来说,“他就是想吃也没有份的,冰箱里那点馄饨,只够一个人吃呢。”

“份不多啊,那够了,够一个人吃就行。”

秦巷在厨房里生火,毓远淑和辛宴庭在客厅聊天,聊的话比秦友钟细的多,问他哪的人,家里几口人,今年多大,又问在哪读的书。

秦友钟听不下去了:“你搁这查户口啊,查人也没这么查的,给人小辛吓够呛。”

毓远淑拿手扫他:“去,我说话你别打岔。”

辛宴庭模样和气,说不碍事,能答毓远淑的话都答了。

又过片刻,毓远淑说不打扰他了,秦巷就在厨房忙,你要找秦巷你就去。

辛宴庭抽身去了厨房。

毓远淑盯着他宽厚的背看了半晌,眼见着他进了厨房。

秦爸是地质学专家,常年满世界地跑,身子骨一向健朗,前阵子劳累过度去了一趟医院,这阵子精神养好,看着顶多像50出头。

秦妈是老教授,前几年退休,今年学校又返聘了回去。

老两口都不是闲得住的人,谈吐见地也比一般人疏朗,思想总归是开明的。

毓远淑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今天见着了秦巷领人回来,瞻前马后地伺候,说话轻言轻语,还有那小伙子的气派,以及那身段模样,一下子,前前后后想不通的事也全对上了。

就跟一根线似的,念头笔直通到底,什么都连着了。

秦友钟还在那里笑话她:“两孩子吃饭你也盯着,也不给孩子喘气的机会,你啊,这么大晚的非喊着巷巷来,看看,饭都没顾上吃,你也不心疼。”

毓远淑瞪他:“去,你懂什么,别在这烦我。”

毓远淑心里一波好几折,在外头盯着厨房里头动静,老头劝不动也不想管她了,单手一背,上了楼。

厨房里头。

秦巷将下锅的馄饨捞起来,亲手给辛宴庭调的料,一勺羹上全是独家配方:“辛总淡口,这点盐刚好,鸡精就别加了,一会儿给你淋点芝麻油。”

满满一碗馄饨端在灶上,秦巷知道他不吃辣,没放辣,道:“我就爱来点芝麻油,再配点这个小米辣,两勺醋,香得嘞,舌头都要软掉。”

辛宴庭笑他夸张,接过勺子在碗里拌了拌,停了动作:“那加点?”

“真加啊。”

“加。”

秦巷往碗里放了一点辣,一点醋,辛宴庭舀着馄饨,热气直往脸上冒,他轻轻咬了一口。

又酸又辣。

这是他从前决计不会碰的味道。

初尝还有些不适应,味蕾在爆炸,滚烫的热度烫着了他嘴,他做出不适的反应。

秦巷眼巴巴盯着他看:“真有那么辣吗?”

辛宴庭呛了嗓子,微微咳嗽着:“还好,没那么辣。”

秦巷按住他拿勺子也拿不稳的手,接过勺子,就着他吃了一半没吃完的这口馄饨,送进嘴里。

还真有点辣。

“我给你加点水,味道是重了点。”

秦巷转身要去拿水,手臂被辛宴庭按住,这会儿他也不咳嗽了,眼里挂了点道不清的意味,看上去像在勾人,说话还是哑哑的:“就这么吃,得劲。”

辛老板乖乖吃着红汤馄饨,秦巷也不知道怎么的,特有成就感,眼里面上都带着笑,辛宴庭每吃一口,就跟他吃了一样,比自己吃了还满足。

勺子一直是那个勺子,辛宴庭慢吞吞吃着馄饨,说着话:“你妈手艺不错,比淮海路上那家馄饨包得鲜。”

秦巷说:“赶明儿我回来跟她学学,看看她怎么和的馅,以后有空包给你吃。”

两人就站在厨房柜台边上聊天,吃着馄饨,谁也没说去小餐厅桌上,就着这么点大空间,相互凑近着,说两句话比什么时候都诚心。

辛宴庭说:“你妈刚像查户口一样问我情况,就差问我谈过几个对象,我跟她说,我单着呢,现在没功夫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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