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27)

作者:寅子南 阅读记录

秦巷:“她就爱操心,老广来家里,她也问这些。”

辛宴庭静着不说话,秦巷细着问:“还问你什么了?”

“后面没怎么问了,我明着言,我在经营一家老牌子国货公司,和你们院有合作,有业务上的往来。你妈没说什么,你爸忽然来一句,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辛宴庭嘴角带笑:“他乐呵呵地笑,说,那要这么说,你岂不是巷巷领导,我回他,这话还真对。”

秦巷阖着眼笑了起来,两只眼笑成了一条缝,人往辛宴庭身边凑,挨得很近:“你怎么能不是我领导,你不就是我领导。”

辛宴庭勾着笑,拿眼垂着看他。

这话太暧昧了。

秦巷大抵是故意的,他心里卯着一股劲,一个月来辛宴庭的冷样他受不了,没这样冷人的。

辛老板说自己忙,秦巷怕他忙起来这股热乎劲马上就过了,做什么都得趁热打铁,必要时,自己必须加点力。

抛点钩子。

“领导,前阵子你忙,没功夫想些有的没的,这会儿闲了,是不是该想正事了?”

正事?

呵。

辛宴庭把勺子放了下去,眼神勾起,慢慢抬高下颚,下颌线拉得笔直,有劲。

“什么正事?”辛宴庭眼神望到秦巷眼底去,一寸寸进入他的心,在一汪平静的幽潭里掀起层层涟漪,“你觉着,咱俩还有什么正事没聊透?”

“啊。”秦巷愣愣的,招架不住了。

火是他挑的。

话是他提的。

情绪是他带动的。

可这会儿,他有点发愣发怯。

“哎呀,辛总。”

一声哎不行,又来,跟小狗闹人似的,黏黏糊糊,声声不息:“辛老板。”

“辛总。”

“辛哥~”

越喊越没型了。

像在撒娇。

辛宴庭受不住他这么喊:“别给你妈喊来。”

“哎呀,辛哥~”

“好了好了,你想说什么事你直接说,一顿饭给我吃的,一身汗,吃你一碗馄饨,魂都给你惊出来。”

秦巷怯怯的,动作却大胆的很,试探着,摸索着,手伸过去,拿手臂挨辛宴庭胳膊肘,推他,话说的软乎亲热。

“辛总,你别老是让我惦记。”

“惦记什么惦记?”辛宴庭道。

“一个月见不着几次面,你说惦记不惦记,我面上不显,心里是明白的,有时候真想,想的跟什么似的。”

辛宴庭提高音量:“想什么?”

就差一脚,秦巷又开始支支吾吾,好像又怯了:“想,想……就想着你。”

“只是想着我?”

“也,也想想别的。”

辛宴庭哼笑一声,心思活络敞快:“我听懂了,你这是种了花想摘果,也不等果熟不熟,急了。”

“什么呀。”秦巷眼神有些飘,手慢慢往下垂,“哪有急。”

“还不急,我替你说了,你看看你憋了半天憋的话,再不替你说出来,身体恐怕都要憋坏——”

“别,别说了。”

“真不要我说?”

“啊,那你还是说吧。”

“嘁,有贼心没贼胆,你不就想说,你在我这能不能赚个身份,在这求转正来着……对吧。”

“呀!”秦巷的心被剥开了,这话听起来臊得慌,可要真说追了这么久,跟在人身后求着黏着,不就是为了蹲个身份嘛,怎么可能不想着转正呢,秦巷把头撇过去,脸发红。

满搞的,他这个年纪,难得还有点脸红的事,像少女的心思,整个人热的发汗发晕,精神却是亢奋的:“哥,被你说准了,我是想转正了。”

声音又虚了下去:“那你给不给嘛。”

辛宴庭从没有遇到过像秦巷这样直球的人,说话是,行动是,感情亦是,他从不藏着掩着,说喜欢辛宴庭,那是真的喜欢,说想转正,好像等不了一秒。

“这事吧,”辛宴庭将馄饨碗推开,“我得慎重考虑。”

——还要考虑?

“啊,还考虑什么?”秦巷是耐着心在求身份。

可辛宴庭一改口风,秦巷闻声而动,这会儿心思突然就静了,也不急不躁了,想了想,道,“你有什么顾虑,你就说出来,我尽着力为你摆平。”

“你把我当小孩哄啊,还摆平?说来,前阵子你那是在追我?”

秦巷惊:“那不是追是什么,为了追辛总,我两条腿都跑断了,连着几个月,瘦了五六斤。”

“扯。”

“哪里扯,”秦巷这回真急了,“感情我追人追的无声无息,你一点也没发现……害,这闹的。”

辛宴庭扬着嘴角笑。

他一笑秦巷就知道了,他在逗他:“哎哟,辛哥,你就别撩拨我了,我心脏禁不住,你今晚给我个准话。”

“叫我什么?”辛宴庭尾音往上挑,嗓音浑厚。

秦巷又羞赧上了,他喊人随口一喊,喊什么称号都有,跟人套近乎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可这声哥不一样,到辛宴庭这边来,它就显得特别正式。

“辛哥。”

辛宴庭眼神下垂,睫毛打下来,像繁密的太阳花似的:“别这么喊我,给我喊老了,你一把年纪的,这么喊我不合适。”

第22章 你哪样我都喜欢

“那什么时候喊合适?”

秦巷今晚非要问个响来,孜孜不倦地凑在辛宴庭身边,一声絮着一声,好似问不出准话不罢休。

“那就要问你了,什么时候给人辛总真追到手了,什么时候再改口。”辛宴庭道。

话又绕了回去,秦巷生了些小挫败,拿着碗去池子底下洗、涮锅:“唉,真难啊,辛总好难追。”

辛宴庭凑过去,在他水龙头底下洗手,闹着他玩:“这就难了?刚刚还说什么事都能摆平。”

秦巷烦他,顶着跨将他往外头推:“你出去,别在这影响我心情,你让我缓缓,我难过着呢。”

辛宴庭盯着他脸细看,见他面色平静,脸上笑也淡了,好像是真觉得挫败,要说难过也不至于。

“行,你好好洗,我到外头等你。”

忙完一通,秦巷带着辛宴庭回去,毓远淑给两人送到门口,脸色一点也不像来时那样亲热,只不过老教授很能藏得住心事,临走秦巷都没发现她的异样,还叫她多包点馄饨,他过两天来取。

毓远淑应了一声好,等两人走后,转头就叹了声气。

回去路上,辛宴庭说他来开车,秦巷无奈生笑:“累一天了,别折腾了,我给你送回去好了。”

“好哦。”辛宴庭又学他说话。

秦巷将人送回去,下车后,给辛宴庭送了份大礼,一整个大包装,用白布盖着,辛宴庭拎在手里,猜是幅画,秦巷画画还行,他知道。

他像是玩笑,又像是试探,就想看看秦巷现在是什么心情,故意挑着话问:“被拒了还送礼物?”

秦巷果然受到重击,单手捂着胸口,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在胸口上还揉了揉,将头撇过去,发笑:“你饶了我,这是我头一回追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太丢人了。”

辛宴庭眯了眼:“丢人?”

“可不是嘛。”

“我还以为你没皮没脸呢,”这家伙一直厚脸皮,现在知道要脸,辛总不信,“你就在这糊弄我吧,还头一回追人,谁信啊,你敢说你不是情场浪子?别狡辩,你有多浪,我心里有数。”

秦巷胸口也不揉了,好笑到整个肩膀都在颤抖,现在别说辩解,笑到话都说不连贯:“我不跟你辩……我辩不过你,你就污蔑我吧……早晚名声给你搞坏。”

辛宴庭爱看他笑,看他脖子也红了,人都急红了,面上却总是和气的模样,辛宴庭面上不经意也扬了笑,说话温和。

“别急,早晚我这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什么人跟什么人打交道,被你拖下水是迟早的事。”

秦巷太阳穴犯疼,头顶那块差点笑抽筋,抵着手关节揉了揉,真是甘败涂地:“我要是真给辛总拉下水,这名声我就背了,关键是您老也不给机会啊,我连入门的资格都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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