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21)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情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床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裸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欲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以和为贵。

刘正同学对中华的古诗词了解得比我深刻,比如唐诗,他信手拈来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害尽怕春宵,我张嘴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把他逗坏了。而且刘正的中庸之道也比一般大陆人运用得透彻,至少他说话时不尖刻,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正是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刘正问我关于王芳的事情,我反问他是不是系里人人皆知,刘正回答不仅仅是人人皆知,还有多个版本。以前都是婚外恋,如今多一桩姐弟恋耶,刘正笑话我。

从刘正那里回来,我如往常一样看见翔子躺在床上,不过他这次盖得很厚,可屋里屋外都不寒冷。

“华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发烧了,难受死了。”翔子半呻吟着说。

我连忙看他,脸色的确不好。

“多少度?”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体温计?”

我摸一摸他的头,又找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100。5,大概相当于摄氏98度。因为我认为不是很严重,我让翔子多喝水。翔子乖得不得了,可怜巴巴地喝了一杯苹果汁,又喝了一杯热水。我问他要不要啤酒,喝点冰镇啤酒也退烧。

翔子乐了,骂我太狠:“我都快弯回去了,你还气我。”翔子的意思是说他要挂了。

我离开翔子身边去上厕所,我听他有气无力地叫:“陪哥们呆一会儿,我都躺一天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帮翔子把被子盖好,连我的被子也搭在他身上,我告诉翔子我来美国第二月也发烧,多喝水,睡了两天就好了。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他说没食欲,吃点也行。翔子吃了一片面包,我劝他睡觉,我看10点的晚间新闻。

“你别看电视不行嘛?又吵又晃眼睛。”翔子躺在我身边叫嚷。

我看看他不振的样儿,关了电视。

“陪我说话吧,我睡一天了,根本睡不着。”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机房电话或者合用的临时办公室电话都行。”

“算了吧,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不敢再打扰你……”

“你丫来劲是吧?我说过那话?”我面带笑容冲翔子瞪眼睛。

他笑了,往我身边拱了拱:“我又错了……哎哟,你看我病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给我按摩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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