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22)

我抓起翔子的手,掐他的虎口穴。他呻吟着叫嚷着舒服,在我听来,比女人叫床还撩人,但我没好意思和他开这个玩笑。

“你哪里传染上的感冒?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呢?”我掐完翔子的两条胳膊后,问他。

“去的地方多了……”他闭眼回答。

“妓院?”我逗翔子。

“我还真去了妓院……我看报纸上写着招特形模特,男女不拘,年龄不限,我还以为是找画画的人体模特呢,去(目娄)两眼,虽然咱的条件差得比较远,先见识见识,结果他妈的是拍毛片儿的,还说可以做伴游。”翔子一直闭眼睛讲这番话,说到最后他笑了。

我想随着翔子笑,可又感觉没什么好笑的。没想到翔子能上那个档。

“你这条件还不能做模特?”我想叉开话题。

“我?不在器械上练半年,好意思给人亮相嘛,除非真是特形,我又不够特……”翔子给我讲人体解剖,把身上的肌肉说个遍。我看他说得气喘吁吁,干脆转移话题。

“除了妓院,你还去哪了?”

“多了,餐馆,他们都要熟手,我开始说我没做过,连试工都不让我试。我撒谎说是熟手,一试工就漏馅儿。”

翔子发着高烧很健谈。从前他也有滔滔不绝的时候,内容一定是有关他特别辉煌的某次经历,这样的健谈是第一次。

“对了,我真去画廊推销我的画儿了,我这次就带了一副油画,想放到他们那里看看行情……”这次戴晓翔睁开眼睛说话了:“人家好象没兴趣,我也听不太懂他说什么……我发觉说英文其实容易,听很难,你怎么会认为听容易,说话难?我上课或者在电视上使劲听,就是听不懂……”

翔子的呼吸比先前沉重,我让他别说了,马上睡觉。翔子说他很恶心,想吐,我扶着他到厕所,也没吐出什么,回到床上,翔子让我倒水,他说再多喝点水,但愿明天全好了。

我看他喝得很艰难,一阵一阵地要呕吐。

十八

半夜,我被翔子低沉的呻吟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他反问我几点了,说他还是恶心,睡了一觉醒了,再也睡不着。我打开灯,发现翔子的脸色异常红润。

翔子又要呕吐,他自己走到厕所,这次真吐了,搞得家里臭气熏天。我想起上高三的时候,翔子担心他的文化课分数不够,说他绝不要N次高考,闹一个我都毕业了他还没上大学呢。为此翔子喝多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抱着马桶狂吐。翔子酒量比我牛逼,但他的毛病是喝到不行就吐。这方面我比他有自制力,除非是迫不得已的应酬,感觉不行就不喝了,几乎没有烂醉如泥过。

我扶翔子从卫生间回来,还没走到床旁边,翔子似乎克制不住,一口就喷到了地毯上。我连忙又把他弄到厕所,他在马桶边上趴了有三分钟,这才漱口。我们一边回到床上,翔子一边对抱歉,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弄得那么恶心。

我看着地毯上的污秽,如果换在平常或者他喝高了,我可能嘴上不说难听话,但在心里一定是骂人。但那次,我只感觉地毯上的肮脏不值一提,某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在迫近,比如疾病的恐惧甚至生命的威胁。

我拿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并我对他说脏了就脏了,房东的地毯他心疼,我又不心疼。这次的温度是104,我觉得脑子很晕,琢磨着是40度还是41度。

“多少?”翔子问我。

“大概39度左右。”我回答,脑子里迅速思考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应该科学对待,我第一个想到医院,但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去呢,第二个想到服药,可我这里除了几包国内带的板蓝根,没有其他的药,也不知道该不该给翔子吃,第三个我想到了老鲁爱人。据说老鲁爱人在国内时是医生,妇产科医生。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翔子只能屈就挂一个妇产科的号了。

我顾不得此时正半夜两点半,拨通老鲁家电话。妇产科大夫真好,她安慰我说不要紧张。我问她是不是应该立刻去医院,她回答:“当然去医院最好了,如果是在国内,打一针柴胡,吊盐水补液,让医生听听心肺。可是这里去看急诊他们也不做太多处理,原来有个叫付康雷的,你可能不认识,发高烧去看急诊,当时给他抽血做一堆检查,开了一个处方,在医院里呆了两个小时,账单送来是九百多块钱。

哎呀,戴晓翔没买保险吧?”

上一篇:青山之恋 下一篇:向左看往右走

筱禾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