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77)

“今年我爷爷过生日,还是你第一次没去祝寿,他老人家就发火了,训了我哥一顿,”许诺很是唏嘘,“大人看不下去了,才说起你来法国前,你妈找我哥谈了很多次,劝你们分手。”

萧余没想到她这么说,只是看着她,有些不相信。

“原话大概是这样的,你爸妈给你准备好了一切,没指望你嫁的更好,天天开心最重要,可我哥偏就是这点儿都做不到。说白了,就是试用期没通过。”

有母亲做事的风范。

他求婚前的那两个月,是两个人最不对劲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每天虽是在一起,却只是表面风平浪静。

知女莫过母,妈妈这种话虽然很不公平,可却很像是自小护短的她所说的。

难道他和自己分手,除了韩宁,还有母亲的原因?

“你不知道?”许诺正襟危坐,生怕笑笑咬上来,面部表情却很是多姿,“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同意分手的?”

她没说话。

“爷爷训的时候,我哥什么也不说,就说是他的错。”许诺难得能八卦许南征,毫不放过机会。“是啊,”萧余皱了下鼻尖,答的半真半假,“他拿着婚戒,却不肯给我戴上,我伤心了,只好跑掉了。”

许诺啊了声:“我替你打死他,求婚还敢犹豫。”

“我开玩笑的,”她站起身,“千万别提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左岸的重逢(2)

原定次日抵达巴黎,他却将整个行程压缩,在许诺到的那天中午,到了戴高乐机场。

将近□个月,除了5月的那通电话,自己和她再没有任何联系。没有随时随地的电话,或清晨或半夜三点,半睡或是清醒的声音,说着我现在在哪里,在和谁做什么。

没有人说陪我吃饭,其实只是让他停下来休息,也没有人每逢节日就去礼物,其实是为他弥补平时对家里人疏忽……

许南征坐在出租车里,司机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听了很久才用法语说了句,你可以先接电话。在语言方面,他一向比萧余有天赋,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司机倍感意外,拿起电话说了两句遍匆匆挂断:“女人,就是喜欢过节日。”

“的确是。”

大雪初霁,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感觉。

许南征胳膊搭在车门上,这侧的窗开到了底,冷风从外边吹进来,缓解着四十几个小时未眠的疲倦。

“圣诞节来巴黎,是为了女人吗?”司机随口闲聊。

他没回答。

就在司机有些觉得无话时,他才忽然出了声:“曾经的未婚妻。”

这句话放在法兰克福,听者一定是一脸遗憾,可眼下却是在巴黎,圣诞节一个男人风尘仆仆从机场出来,去看‘曾经的未婚妻’,多么浪漫的爱情之旅?

司机很是隐晦的暗示了两句,大意不过是女人很念旧。

车正巧开过一个熟悉的书店,他看了一眼,明明是空无一人,却叠着很多影子。

以前为公司太拼命,老部下提起往昔,都笑嘲他起码少活三十年。照老爷子现在九十岁的高龄来算,自己也只有六十年好活,一晃三十年,前半生却都和她有关。

她十岁,自己十六岁,住在这里三年。

这个书店她最喜欢,看着书店里的少女对自己说话,在一旁努力听着,却只能懂三两成,气的直咬嘴唇。

后来她十八岁,自己二十四岁,放弃读博名额。

清华七年,也曾有过或羞涩,或文艺或是张扬的女朋友,说不清收了多少那种很莫名的礼物,依稀印象中总是草草结局。那年也是在这里,是她的高中毕业旅行,书店里曾经对自己脸红的少女已经有了孩子,这里一成不变,却在角落里添了架钢琴。

就是那里的钢琴,她弹了首曲子。

很冷的冬天,她的眼睛像猫儿一样眯起来,暖暖看着自己,十指下的曲子却简单的不行。那时才发现,她早是唯一那个,肯让自己放下手边事的人。

后来晚上电话哼了两句给许诺,立刻惹来一阵惊呼,感叹老哥忽然就学会浪漫了,在她的大惊小怪下,他才知道这曲子叫Firstlove,调子有些忧伤,名字却这么直接。

那时候,也是圣诞节。

车开过了那间书店。

“为什么分手?”司机似乎真是好奇了,正好打发拥堵的时间。

“我做的太差,她妈妈不喜欢我,”他笑了笑,咬住烟问:“可以吗?”

“没关系,圣诞节可以例外。”司机无视了禁烟令,只暗示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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