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们太贪玩(81)

丝丝缕缕掉落的头发象纠缠了许多年的纷乱。

割断的另一边,是他不敢置信的眼眸。

空气都变灰了。

随便呼吸一口,都会感觉到许多的粉尘顺着气体钻到心室沙沙的磨着。

房间里到处都她的残象,或坐或立的,都背着身子。

他走到窗前,站在她方才站过的地方,额头抵在她手指戳刺过的地方,轻轻撞着,想着她站在这说那番话时的心情,原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居然又是一裂,痛到他抱着胸口蹲了下去。

无法再呆在这个空间里,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没有拿车钥匙,甚至没带钱包,就这样在这个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跑着。

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不在意路旁行人偶尔投来的惊艳或诧异,甚至根本不晓得自己跑过的路——只因为一停下,心就要暴裂开一样。

他就这样跑,跑过大街小巷,然后又从小巷跑上大街,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腿上,大口的呼吸着。

他站立的侧前,原本紧闭的木门被人从里踢开,透出光来。

卷着袖子扛着一箱酒瓶走出来的男人看见门口的他时,大大楞了一下,嘴角斜斜叼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

他已经喘到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只是睨着男人,用力喘自己的。

男人将酒瓶放到门旁的地上——那里原本就叠放着许多——走到他旁边,双手撑在臀后,研究的看了他一会儿,蓦的的一把捞起他的肩膀:“进来,请你喝酒。”

被拖进去的时候,他看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墙上,霓虹灯突然闪了下,映出“当归”的字样。

如果这刻之前有人告诉欧阳随,他有一天会和小顾坐在一起面对面喝酒,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当那个人疯了。

可这一刻,他就坐在小顾面前,坐在小顾的当归里,觉得是自己疯了。

小顾不知何时又叼了根没有点着的烟在嘴角,甩着两个调酒器在空中玩着花样,远远位置的女客见了都拍掌叫起好来。

小顾的眼角微微下耷着,有股邪邪坏坏的劲。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的看小顾。

他并不是揪着恋人的过往不放的人,只是明知道见了会不开心,又何必难为自己?

脑里有什么一亮,隐隐的,他抓住了点什么。

小顾耍了一阵,停了下来,将调酒器中的酒分别注到两个short杯子里,一杯清冽,一杯墨黑,然后往欧阳随面前一推,比了一比:“这杯是列特,这杯是聂摩沁,你选哪杯?”

欧阳随抬眼看他,气息已经恢复,一脸的漠漠,没有选择。

小顾本来也是与他大眼瞪小眼,忽然眉开眼笑,不怀好意的趴到吧台上凑近他:“听说阿忱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被抛弃感觉很差吧?”

欧阳随淡然一挑眉:“就我所知的,这方面,你是我的前辈。”

“%$%^%&”小顾眼倏然睁大,差点没吐出血了,好半天才把咒骂的话都吞了回去,拨了拨头发,咕哝了几句,“好吧,我知道了,你和她果然是同一类人。”

无须解释的,他和他都明白那个“她”代表着的含义。

欧阳随垂眸,不发一言。

“虽然知道你们都喜欢自己整理情绪,可是她都说了我八婆了,我就认命些吧。”小顾给自己开了瓶啤酒,从吧台里绕出来坐到欧阳随身边,很自动自发的将自己的手绕到他的肩膀上,好象好兄弟一样,“知不知道忱忱换过几个男朋友?”

欧阳随没有回话。

小顾抬起头看着墙面上的瓶瓶罐罐,也不等他回的自顾自说了下去:“知道你不知道。不要说你了,就连我这个一直在旁边看的,也数不清楚。她交男朋友的速度,好象卯起来和谁比赛一样。”

“不过忱忱在圈子里名声也特别好,被大家赞是好聚好散分手不提恶言好上手易摆脱……”

“那是因为她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终于听不下去那些难听的评论。

“你也知道噢?”小顾给他一个假假的崇拜的笑,“除了劈腿分手又想来劈她的烂人会被她打的很惨,其他从来没有人被她骂过一句,或因为分手说过一句重话做过一件伤人的事。”

他当然知道。他也明白小顾说这些意思。

“你有没看过星座书?”他转着小顾递给他的酒杯,“她那天出生的人被称为粉碎者。是天生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但是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受伤的时候,毁灭欲就会蔓延起来。”

小顾静静看他,看得很深,终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回了吧台里,不再看他:“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怎么会还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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