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15)

米英无视我的主观意愿,直接宣布了她的结论:“梁云舒同学爱江山更爱美人。”说完,径直看向正戴着耳机听音乐的温琅,还向常征眨眨眼。

她或许以为常征会接着她的玩笑应承两句,那么她就可以找到同盟一起打趣我,可是常征手里的文具袋没拿好,笔散了一地,等他一只一只的捡回来后,才板着脸一本正经跟米英说:“别乱说话。”

米英诧异的看了看他,又看我,“怎么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我耸耸肩,无奈的站起身,对米英说:“来,让让,兄弟我要上厕所。”

下午英语小测验,英语老师让我们选作黄冈试题,对其他人来说,题都不算难,可是我不行,很多都看不明白。测验完,我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装死。米英安慰我说:“没事儿,明年高考题肯定比这个简单,再说,还有一年时间呢,慢慢来呗。”

我哀叹一声:“我妈怎么没把我生在美国?”

米英说:“或者生在美国你也是学汉语的料儿,你这样子,明摆着天生跟ABC有仇嘛!”

我说:“米英,你再打击我我就不活了,你再去重新找个同桌吧,看谁还能让你这么欺负的?”米英瞪我一眼,“小气吧啦的家伙。”

“嘿,你要是大方,回头高考你把你英语试卷写上我的名字。”

米英拿起英语书直接来敲我的脑袋,我闭上眼瞪着挨打,可是书迟迟没有落下来,因为温琅拿一本《新概念英语》给挡着了。

温琅绕过米英把书递给我:“这本新概念1你先看看,对学英语很有帮助,后面还有2跟3,过几天我回家再拿来给你。”

我问他:“干嘛给我这个?”

他笑笑,柔声说:“英语不好,高考会吃亏的。”我特别喜欢看温琅笑的样子,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下午趁着课外活动的时候,我翻了翻温琅给我的那本新概念英语,好像难易适中,于是,就津津有味的看了几页。

常征正好跑步回来,满头大汗的,见我看英语,就凑过来说:“需要我效力不?”

我皱了皱鼻子,嫌弃的说:“去,去,一身臭汗味儿。”

他把T恤撩起来自己闻了闻,没吱声就走了,过了十几分钟又跑回来,说:“你英语这么差,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我给你辅导辅导吧?”

我低着头看我的英语书,没理他,不过,后来还是恨恨的说了句:“谁英语差了?”

他说:“我下午帮英语老师批卷子去了,你才得81分,英语老师交代让我关照一下你呢。”

我的自尊心有点儿受挫了,于是喊他:“去,离远点儿,我最讨厌臭汗味儿了。”

他却在米英的位置上坐下来,说:“我刚去洗过澡了,不信,你再闻闻。”

他挨着我,那么近,浑身是清爽的柠檬味道,的确是刚去冲过澡的,我的心因为他的靠近跳的飞快,满脑子都是凌乱的ABC。

我当然不会让常征帮我补习英语,因为自尊心作祟,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变了味儿的:“谢谢关照,辅导就不用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不是有英语老师吗,我交了学费,他有义务替我解惑答疑。”

常征盯着我瞧了半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片阴晴不定。

温琅正好抱着他的足球从外面回来,抹着满头的汗笑着看向我们,问:“你俩大眼瞪小眼,这是干嘛呢?”看到温琅的笑容,我原本低落的心情顿时大好,主动向外面站出一步,扯远了与常征的距离,咧了咧嘴,跟他说:“没干嘛,聊了聊《新概念英语》。”

温琅绕到我跟前,说:“能看进去就好,其实对你来说也简单,就是多花点儿时间的事儿。”我冲他点点头,心里很是安慰。转头再看常征,他正紧抿着嘴,目光投向窗外的梧桐树。

过完十月,天气一天天转凉,秋风瑟瑟,秋雨连绵。教室外面的黄花终于在最后一场秋雨中败落,只留下一地枯黄。我的思绪,就像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在秋风中纷纷扬扬。

米英凑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依老娘看,这康静云跟常征是有一腿。”

我白了她一眼,“咱是来自习的,不是来八卦的。”

米英讪讪的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演算我们俩弄了一个下午的化学反应公式,“邪门了,怎么都算不对。”我锲而不舍的说:“再来,肯定是哪里没搞明白。”我们俩继续低头奋战。

过了一会儿,米英又抬起头来,说:“做不下去了,太吵。”

我这才注意到,康静云正在常征耳边嘀嘀咕咕的说话,常征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康静云来我们班来上自习成了习惯,她每次都坐在温琅的位置上,把温琅挤到了教室最后排。她跟常征坐一起,有时候专心致志的做模拟题,有时候让常征帮她讲习题,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跟常征小声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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