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69)

我说:“正常想法,绝没非分!”

米英撇撇嘴:“你骗鬼吧?上高中那会儿,老娘就觉得你俩眉来眼去不对劲儿。”

我说:“呸,你别把都想的跟你似地那么恶俗。”

米英在人声鼎沸的小吃店接着说:“常征对你,可跟旁人不一样。”

我没办法接米英的话,只说:“吃饱了我们去逛逛天坛吧,上次我一个人去祈年殿,都没人帮我拍照。”

米英不再纠结常征的事儿,兴致勃勃的研究我手里的单反相机,“学究有个更高级的,上次借给老娘用,给他泡水里了,给他心疼的差点没心脏病……”提起学究,米英就有讲不完的话,我安静的听着,脸上挂满微笑。原来,讲起自己喜欢的人表情可以这么温柔,仅仅是一瞬间,都可以满足的沉溺。

我想起上次在火车站常征跟我说再见的时候,他浅淡的笑脸,想起他平平的语气说:“我还是很羡慕温琅”。他早已经向我明明白白的表达了他的情谊,我本想贪心的收下,可是每每却总想起康静云的一双明媚的眼睛,她看常征的时候眼神的柔光,她提起他的时候满面的欣喜,甚至连只听到他名字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

当然,常征对康静云也是特别的,他细声细气的跟她说话,他精心周到的替她服务,连吃饭的时候帮她夹菜都是挑剔且斟酌的。我从没见过哪个男生对不相干的女生这么细心体贴过,所以难免就觉得心里酸不溜丢。

我跟米英在北京磨蹭到年根底下,才在我爸妈的授意下转回奶奶家过年。因为姑姑和叔伯们都不在,奶奶家没了往年的热闹,老太太情绪也不怎么高,我就哄着她玩儿纸牌游戏,奶奶除了眼神不好,其他都还挺伶俐,玩了几次,就熟练了。于是,我们俩捧着笔记本对战,也算玩儿的不亦乐乎,可惜我一边玩纸牌还要一边负责写春联,所以玩儿的不是很投入。

大年三十儿下午,小叔叔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家,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先问我:“外面的小伙子是不是找你的?”我说:“我可没约人来过年。”

我奶奶却说:“是不是都出去看看,大过年走亲戚不认识路的,就帮人指指。”

我裹着棉坎肩,穿着拖鞋,奉老太君懿旨出去观望,一出大门居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看到我也很意外,自顾笑着解释:“跟我爸出来慰问,就在临村。”

我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可能他的手冻得有点儿僵,使劲搓了搓,才说:“以前听静云提过你奶奶家在这边,就是不知道是哪家,我在这边转了一下午打听姓梁的,人家说半个村子都姓梁,我就只能在街上碰运气了。”我埋怨他说:“你不会打电话啊?”他望着我,无辜的样子让人无端心里发涩:“你手机前天就关机了,根本打不通。”

我说:“你也可以问康静云啊,我舅舅他们全家都知道我奶奶家住址和电话。”

常征还是笑,憨憨的,却极愉悦:“我不想问他们,自己找过来才有诚意啊!”

都冻成冰块了还跟我说诚意,我摇摇头,向他身后张望:“你怎么从邻村过来的?”

常征不以为然的说:“跑步,也就几公里,不算远。”

我把常征请到家里,跟我奶奶和小叔叔介绍:“我高中同学,路过咱村。”常征熟稔的跟我奶奶打招呼,叫的特亲热,说:“奶奶,您这儿有没有年糕和热茶,我饿了!”得,把这儿当成他家厨房了。

奶奶喜欢热闹,一见有凑热闹的,纸牌也不玩儿了,忙着帮常征张罗吃喝去了。

常征帮我把写好的春联卷起来,问:“能不能也送给我一副?”我随手拿了旁边的小幅,落了个款,才卷起来递给他:“估计不合适楼房贴,我们这边村子的大门都宽。”常征笑嘻嘻的收起春联,说:“谁说要贴了,我就是想有幅你写的字。”

看着他宝贝的样子,我忍俊不禁,说:“回头帮你写幅岳飞的《满江红》吧,这个就别要了。”他却不同意,“你说话向来不算数,这个我还是先收着,等你写好了《满江红》来换。”看来,我在他那儿还真没什么信用。

常征在奶奶家坐了一下午,又吃又喝,还跟我小叔聊了半天上海的房价,后来,他爸的秘书给他打电话说要回鼎城,他才又跑步回到邻村。临走,他问我:“初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我摇头:“不去,我现在我们系主任那儿帮忙,说好了初六回北京。”

他有点儿失望,但还是笑了笑。

短暂的一次见面,之后,我们又各自回到原来的城市,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是,开学后,常征给我打电话的次数明显增多。每次接了他的电话,我心情就格外好。顾安然问我:“你是不是又交了新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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