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争(50)

偶尔,她会开玩笑地问他,外面你有没有什么仰慕者?他瞪她一眼,你把我当那种无聊的人吗?神经过敏!

裂fèng不是瞬间的事,是一点点地形成的。

看着电视、书本上一些浪漫的情节,她总是淡淡一笑。宣潇不记得她的生日,结婚登记那天是恰逢他有空,不是个特别的日子,当然就更没有结婚纪念日一说了。至于圣诞、新年,单位里的同事们兴奋地说聚会什么的,她就静静倾听,宣潇在这种时候,通常要出差的。

她没收过花、小礼物,可她有钱,想要什么,自己买去,宣潇对她说。

网上有个笑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有个墓蹲着总比暴尸街头好吧!她看了心里面咸咸的,很适合自己的心态。

当日历翻到二十七岁这一页时,她回首她的二十四岁、二十五岁、二十六岁,发觉没有一件美丽的回忆,她的人生枯燥乏味,过得如老妪入定一般。

她想改变,可是却没有能力。

她很害怕,短暂的青春短得来不及回味,便已迅速老去,像一块用了多年的旧抹布,或者是隔了季的旧衣裳,被遗忘在角落。

她很清楚,宣潇是真的把爱情和同情弄混了。

不止一次,她想开口要求离婚,每当她想要说出口的时候,总有什么东西会把这句话给压下去。那就是宣潇对她家的恩情。

如果没有最近的这些事,她有可能还会忍着过下去。现在,她不需要忍了。一件一件的事,像把足够锋利的快刀,替她割断缠绕的乱麻,她解脱了。

谈不上伤害,而是他和她都迷路了。

分开后,他们都会为自己找到正确的方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要老想着从前,她要想以后。

想通了这一切,走廊上已响起了值班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

天亮了,晨光在窗棂间一闪一闪的,像窥探人世的眼睛。有一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从窗前漫不经心地掠过,很快便消失在萧瑟的树叶中。

她疲惫地闭上眼,把工作了一夜的眼睛休息下。

一早,病房里就很热闹。

医生例行查过房,池小影的cha管撤去,杜医生建议她今天如果能起c黄就走几步,就尽量做做。撤去cha管,池小影感到舒服多了,而且她今天起,可以吃些粥了。引产的小女孩今天出院,怀着双胞胎的孕妇早晨开始阵痛,已经进了手术室。

夏秀芬给池小影洗了脸,漱了口,把及肩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换了件毛衣。池小影让妈妈把病c黄摇高,她想坐着输液,可以多看点窗外的景色。

夏秀芬的手机又响了。不用说,是那帮炒股的老头老太的。

接完电话,她又是兴奋得眉飞色舞,有时长吁短叹的,不过,她很享受那感觉。

池小影没力气多问,只盼着能早点出院。妈妈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应是以她为中心的。

秦朗拎着一个大的纸袋走进来,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休闲毛衣,起着暗花,郑重中又带着一种活力。

“昨晚没睡好?”放下纸袋,他看着她,皱起了眉头,“我要建议杜医生给你加安定剂了。”

“人的睡眠是有限的,白天睡太多,晚上哪能睡着。那是什么?特别的礼物?”她叉开了话题。

“小影,我给你转到贵宾病房去,这里人太闹太杂,不宜休养。”

“真是小题大做,人家比我病重的人都能住,我为什么不能?别为了医院的效益,打我钱的主意。”她歪着头,佯装正儿巴经。

秦朗沉默,直直地盯着她,盯着小影直发毛。

“我脸没洗干净吗?”

秦朗摇头,从纸袋里往外一件件地掏着,三大本相册,一个MP3,两本纸质非常优良的女性杂志,上面的封皮还没撕,估计是刚买的。

“这相册是刚从北京快递过来的,看过后,不要偷笑,当心扯动伤口。音乐和杂志留给明后天的,今天只能看相册。”看她急不迭地欲翻相册,他按住。

她仰起头,突然看到他眼中拼命压抑着什么,有几句话徘徊在嘴边,幽深的眸锁住她,隐隐透着几分探究。

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她微闭下眼,睁开,秦朗脸上又是常见的一派温和。

“需要向你提供观后感吗?”她俏皮地问。

“不需要文字描绘,可以接受口头表达。”秦朗对她眨眨眼,又揉了下她的头发。

两人对视而笑。

“秦朗,等我好了出去请你吃饭。”

“好啊,什么价位?”

“嗯,和两代血浆的价钱相当。”

“想一账算清?那价钱可不低。”秦朗的眼里闪着笑意,他明白她想对他为输血的事道谢,可这种事那是一句“谢谢”就能说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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