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280)

徐缭让人给她找了几个垫子,小姑娘晃着腿,期待着电影放映。

电影开始是在绿皮火车站口,徐缭扮演的老师穿着白衬衫,带着笑意在窗口跟同学们挥手道别,这是整部电影最接近现代社会的一部分,绿皮火车很快就开动起来,镜头顺着送行的人们身影渐渐飘到高空的红旗上,再挪换下来时,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场景了。

坑坑洼洼的『操』场,稚嫩的孩子们,高矮不一的个头,连升旗台都是粗糙无比,校长分不清是普通话里夹杂着方言还是方言里夹杂着普通话,正在讲台上发言,火辣辣的太阳顶在脑袋上,愈发显出站在一旁清爽干净的老师格格不入。

孩子们灵动的眼神在新老师身上不停打转,有些好奇,有些则是麻木,还有些漠不关心,读书在这里并无太多用处,家长们多数也没指望他们真能走出大山。

最初时村民们都很尊敬老师,孩子们多半见着也会老老实实地问好,他常常抱着书本,在狭窄泥泞的山道上行走着,偶尔撑把伞,清晨的雾太重,显得格外『潮』湿,时不时会将纸张洇出点痕迹来。

秋收时分孩子们回家帮忙,老师不明白情况,前来家访,家长们也略有些受宠若惊,赶着自家娃放下镰刀,拿起书包跟着老师去。

到底是城里读过书的老师。

村民们对外界跟知识有着天生的敬畏感。

开场前不久的剧情尚算得上轻松,与现代都市不同的山水令人耳目一新,淳朴的村民客客气气,认真向学的孩子们也十分勤苦,观众席尽管称不上欢声笑语,但气氛倒也没有那么沉重。

甚至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笑容。

直到哑女第一次『露』了面,还算轻快的气氛倏然变得沉重起来。

哑女很显然是被遗弃的,她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脸『色』蜡黄,神情木然,身体干瘪瘦小,『裸』『露』出来的双手伤痕累累。

老师蹲下来看着她,轻声细语,好声好气地说服她,哑女仍是不为所动,她的目光看向天上的月亮,像是神游天外。老师实在没有办法,伸出手去触碰她,对方又很快退开来,像是长了刺的小刺猬,他只好往前走,借着月光看见了道路上的小小影子。

这一段拍得相当温馨可爱,明亮的月光,长长的小路,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风中摇曳出麦香,沉甸甸的稻谷被压弯了腰,老师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来。

哑女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埋着头,浑身脏兮兮的,仿佛是山野里的小泥猴。

老师点上了灯,烧了点热水,又匀出自己大半的饭菜,家里没有像样的衣服,又到邻居那儿借,邻居是对和善的老夫妻,老师托老『妇』人帮忙,又与老爷爷絮絮叨叨,说是路上见着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丢了,许是邻村的,想来这会儿要急了。

老爷爷于是便沉默了,他吧嗒吧嗒地抽了口烟,烟杆子往厚厚的鞋底一磕,叹气道:“您可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老师不以为然,让哑女分了自己的晚饭,孩子刚换了新衣,手上的伤痕比起之前看起来少了些,却显得更严重了,她只吃很少一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看着着这个陌生的大男人,于是老师耐心哄她,这才不声不响地扒完了整碗饭。

晚上睡觉时,年长的男人将床铺腾出来给她,她怯生生地躺了个小角,乌溜溜的大眼睛疑『惑』而茫然,老师搬了张小凳坐在她身旁,与她说那些课本里的故事。

哑女听不太懂,却隐约觉得很美,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她太累了,于是又睡着了。

风里传来幽幽的笛声,是支古老的山间歌谣,音调悲凉,在沉静的夜里像是隐隐约约预兆着不好的事。

老爷爷在门外吹起造型奇特的乐器,屋内一盏灯光,无声无息地灭了。

只剩月光,也被阴云遮蔽。

小燕娇不□□分地动了动,她断断续续在观影时问了徐缭几个问题,大多都是些很简单的,徐缭耐着『性』子回答,对方不知道懂了没有,也没有多问,只是晃着脚安安静静地继续观看了下去。

山村之间的流言蜚语总是传得很快,还没等老师到处询问,第二天刚从桌子上睡醒,门就被人敲响了,涌进来几个人,拿着锄头跟钉耙,恶声恶气。为首的是个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吊梢眼、薄嘴唇、鼻子略微有些塌,肤『色』颇深,便在脸上擦了点白『色』的脂粉,遮不住劳苦工作后的皱痕,反倒愈发显得荒诞不堪,双手放在自己的胯骨上,样式像个茶壶,腰间系着条杂『色』的围裙,双脚支着身体,倒有顶天立地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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