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26)

「你说记得自己的本份,那么我要你别怕我呢?!」锦略带玩笑的说出,明知这不是东的理智能够控制,眼底却带着些期望。

沉默了一会儿,东才回答道:「嗯,我尽量。」

锦听了真是五味杂陈,这种分明做不到的事,他竟然答应。他对自己的恐惧竟到了这等地步。

往前一倾,轻轻环住了东,感到他身体一阵僵直,锦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不是说要尽量试试的吗?!」锦在东的耳畔轻声提醒。

尽量稳住瑟瑟发抖的身躯,东的声线还是有些不稳:「锦织会长,你…你要是以后气来了,能不能像铁矢先生一样,打我一顿出气或是行你们锦织家的家法,别…别再用…那种方式惩罚我…」

他竟然把那种事当成行刑了?!锦简直哭笑不得,但想想自己对他做的,与行刑又有何异?!

想慎言对他如此呵护,做那件事时定当更加千般讨好、万般温柔,难怪他怕自己怕的厉害,想到这里,胸口一阵一阵地堵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锦久久没有回话,东以为他是不肯答应,想想也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提出这种要求只是显得愚蠢可笑。

见怀里的人缩着身体动也不敢一动,还不自主的微颤着,锦突然有股冲动,就答应他好了,但是…

那种从未享受过的极乐至境,还有无可否认他在自己身下时的满足快意…

锦到底不是亏待自己的人。

伸手在东背脊上轻抚着,锦温柔的说道:「别怕,慎言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

27

可惜这句安慰听在东的耳朵里一点儿用也没有,慎言…也没让他少疼半分,这事无论谁来做,都是一般的可怕恐布,不过如果是慎言,只要自己不肯,他也不会相强,但是锦…别说没法拒绝,就算自己恳求,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想到以往和慎言的相依生活,东心里突然抽痛起来,从没想过慎言对他竟是那种感情,既然无法响应,至少能还慎言正常的人生,只要不和自己在一起,父亲早晚会原谅他,而他也能忘了自己早日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见东一直不肯搭话,以为他在赌气,锦也没趣起来,放开了他,说道:「让小暮进来照顾你?!」

「不要,」东转头看着窗外,淡淡说道:「我能照顾自己,请锦织会长打发他离开吧。」

「为什么?!」锦知道小暮对东的重要,他们的感情早就超过一般的主仆,说是兄弟或朋友还更恰当些,尤其他现在孤单一人在此,更加需要有个信赖的人依靠。

「任凭处置的只有我一个人吧?」东突然问道。

其实锦也没真正想过怎么处置东,那时脱口而出也只是一时气话,但他自己也意识到,对东并不如想象中的放得开,明知眼前这个人并不值得自己喜欢却也想独占着,所以对于东的问题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静默了算是回答。

「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没必要再搭上小暮的。」东笑得十分淡然,好象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眼神一样清澈,眼底却是一片死寂,那种浓浓的哀伤过后所剩下的绝望。

看到那神情,锦连思考也是不能,脱口便道:「我不会毁了你的人生。」

东淡淡笑了开来,却是半分感情也没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确实不是锦,我的人生早就毁了,在我出生时就已经注定毁了…」

“我放你自由…”锦差点就冲口而出,但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是不断地喊着道“不行,不行放了他!”。

至于为什么不行,锦自己也无法回答,只是隐约知道,若是此刻放手,他便要失去一生中极重要的东西。

虽然已经想清楚这么做最好,但要遣走小暮,东还是十分难受,他本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但小暮却是与他相处十几年比亲人还亲的人,尤其这时候,遣走小暮后,这偌大的天地便只剩他孤单一人…

东此刻伤病在身,身体虚疲、心境更觉凄凉,呕了二口血,便又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只觉有人照拂着他,替他抹脸、揩嘴、擦身、按摩,那手法与小暮平时照顾哪有两样,想起小暮心里一阵难过,眼泪也不觉流了出来,嘴里呜呜咽咽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委屈万分。

眼泪才被揩掉,一个人便搂着他痛哭起来,温温热热的眼泪和鼻息落在自己颈窝,好象小时候抱着宠物睡觉一样…那种有母亲哄着、有父亲疼着、有宠物抱着、有绘梨陪着的时候原来还在吗?!

那么之后…母亲的背叛、父亲的绝情、绘梨的死去、孤寂的一人…这一切都是梦吧?!还是…现在抱着自己的温暖体温才是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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