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55)

这股觉悟彻底凉了锦的心,他也是高高在上的顶尖人物,人长得俊美无俦、正值壮年又金多权贵,讨好巴结的人不知几凡,最初对东系于一心不过是幼时美好的回忆,几番事故下来对东的好感消磨殆尽,后来虽然难以否认对东动了心,但他傲然的个性哪里容得被人一再利用欺骗,这番热情跌到谷底再难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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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动力的锦也不再刻意找东,两人在家难碰面,在公司见面机会也不多,如此一来见面少了,锦自己也觉对于东似乎连爱憎都淡了。

锦这里的情感归于平淡,东那里的工作却是麻烦连连,他虽然挂名经理,但带领项目并无实权,靠的是聪敏机变、手腕灵活、冲折沟通和最重要的群策群力,以前有锦和慎言的全力支持,谁敢不戮力配合,如今一个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一个要求严厉却毫不援手,如此一来二家公司的年度大项目竟是东一人孤立无援的负责。

反正有人当顶死的冤大头,那些精于算计的人还不趁机钻空子,事情能拖就拖、好处能拿就拿,东看得明白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花更多时间和心思处理或弥补那些不该他做的事。

东生的清贵俊美,气质高雅纯净,以前被慎言、后来被锦刻意保护隔离着,想亲近的人一来自惭形秽、二来苦无机会,现在他凡事亲力亲为,少不得放下身段、低声软语,这么一来倒像沦于尘世的天使,谁也想趁机一亲芳泽。

原本不应酬的人也迫不得已开始陪厂商吃饭,一破例之后更是饭局不断、酒局不停。

这番情形看在锦眼中更加不齿,想是东在他那里得不到好处,便急着攀上其它有钱有势的人了。

这天锦参加个餐会,结束的时间比预料中晚,看看时间都快午夜了,心情没来由烦燥起来。

车子才刚转进自宅私巷,便看到前面远远的路边一人步履蹒跚不稳、身形歪歪倒倒。

「啊,那不是东山先生嘛!」司机看出来是东,连忙开口说道:「看是醉得不轻,要接他上车吗?」

「不必。」锦早就看出来了,陪人喝酒喝到这样,就这么想巴结上别人?!心里不悦更盛,哪里还愿意他上车。

「啊?!」显然没想到锦会拒绝,司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声喃念:「希望东山先生小心点儿,可别又摔到沟里了。」

「怎么?!他摔倒过?」怎么没听管家提起,锦心里震了一下,口气还是维着冷淡。

「是啊,上礼拜的事,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司机回得挺顺溜,话也愈来愈多:「不过看起来他胃疼的毛病还严重些,有一次倒在门口走不进来,还是警卫发现把他给抱进来的,酒喝这么凶大概是喝出溃疡了,不知道去看过医生没有?!」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工作真有这么重要吗?!连身体都不顾。」

他哪是为了工作,不过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罢了!锦不屑的冷哼一声。

那司机似乎没察觉到锦的不悦,车子已经驶过东,看着后照镜兀自叨叨念念:「这段路开车不过十来分钟,走路却得几十分钟…唉呀呀,东山先生吐了呢!不知他走不走得回去。」

虽然提醒着自己别理会,锦还是忍不住往后照镜看了一眼,只见东扶着双膝朝着水沟干呕几口,抹着嘴、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倏地又抱住肚子跪在地上,直到镜子中人影消失了都还没见他站起来。

捏紧不知何时握起的拳头,锦终是脱口喊道:「停车,倒回去接他。」

车子滑顺地倒回东身边,他整个人已经缩着身体趴在路旁的石墩上。

「上车。」锦打开车门,冷冷喝了一声。

抬起头看到是锦,东也没客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人几乎是爬上车子。

「我可不记得你的职务内容有陪酒这一项!」锦口气嘲讽。

东闭着眼睛略略喘着气,整个人几乎是摊在椅子上,听到锦的话,不由张开眼睛睨了锦一眼,而后又闭上:「我也不愿意,但你跟慎言两个人说撒手就撒手,也不想想下面的人难做。」

「天天喝酒也算做事?!」锦嗤声冷笑。

「我做不了事却可以让别人做事。」缩了缩身体,东喃喃说道:「人说见面三分情、朋友是用酒交出来的,还是有几分道理。」

「让别人做事…」锦哼了一声,低声自语:「我看是存心让人做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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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小声,东也没听清楚,只知道锦有说话,便随便应道:「还好我酒量不错,今天三、四个人轮流灌我也没灌倒,明天道路工程总算可以开工。」

「那不是工务处的事吗?怎么轮倒你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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