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糖果杀死你(39)

他?什么他?

萨尔瓦继续揪着他领口,连续地扇拍着他的脸颊,火辣辣的剌痛,但King不是瑾,他没有柔软的心,也没有多余的良善,他甚至连嘴角都没有弯一下,哪怕火热的血味钻出了鼻腔,他也只是用一双深如沼泽的眼冷冷看着好戏。

「萨尔瓦……」怯怯喊着。King只能听到,眼却肿胀得可怕。

萨尔瓦停下手,转过身,找回些情醒温柔劝哄:「桐,你先走,我很快就去接你。」

显然,她相信了。相信了这个从过去就恶名昭彰的花花公子。她怀着期待听从了他的安排。

——「桐原来就是我的女人,到现在都对我一片痴心。」得意而张狂,萨尔瓦显然把自己放在了必胜的赢家位置,在赢取筹码前他继续无所顾忌地发泄多年累积的憎恨。

「在他来以前,你这只小蚂蚁,我轻轻一捏就连骨头都不剩——」萨尔瓦把食指弯出一个扭曲的角度,似恐吓,但看到激不起对手的任何反应,便立刻又握拳猛殴King的头部,因为疯狂和仇恨而显得明显衰老,萨尔瓦早己不复当年英俊挺拔,阴森而可怖。

教父,一个多么迷人而又引致疯癫的宝座。为了它,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King甚至无法提起手臂来保护自己的头部和身休。他被下了药。此时狼狈而卑微。

「再去求他来救你?快去啊,我的好弟弟,你不总是求他保护?从那时候就是,你眼睛一刻都离不开他,你就像发情的狗一样追着他的味道——最后又怎样?他照样离你远远,你只是他兴起的玩物;那时候,你甚至只能用身休挡住爆炸,你根本不像个男人,你能保护他?你总是被他像宠物一样驯好才放出来咬人了!」

混蛋!混蛋!King只感到被踢碎的肋骨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才会这样尖锐的痛楚,眼里充血而激红,他粗重喘气,再也无法沉住气,事关「他」的一切都再再让他疯狂!

「下了一个就是他,我保证,瑾,我保证我会让你的男人欲仙欲死——」萨尔瓦最后一次踢上了King的额头,血流顿时如注。他被放逐多年,日日提心吊胆诅咒痛恨,此刻的疯狂犹如魔鬼,哪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存在。

当听到这句时,就好象直接有人用匕首抵住了自己喉咙,在那间不知哪来的力气,King有气力移动手指,紧紧扣住了萨尔瓦的喉咙,好象野兽临死的反扑——

「我杀了你你敢碰他!」

——就算我只能用身休挡住爆炸才能保护他,但我保护他了,我用我的方法保护他了,我用我一辈子最大的痛苦最大的勇气最大的忍受,我活生生把他推出我的生命,那就等于是割舍了我的生命!

我用我男人的心在保有他,我是那样想要保护他给他幸福给他爱!直到那时候,他想用他的生命保护我,他竟然想自己一个人挡住火焰和爆炸,我害怕计了我才明白,困住一只狮子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他的生命。我要他自由,我要他好好生活,假如跟我一起,只能让他活在濒临死亡,我宁愿放他自由。

闻啸天,这就是我的选择,你是我今生惟一的弱点,所以我不要你存在,包括我自己,都不要知道你的存在——

种种疯狂, 种种心痛, 种种顿悟, 种种激烈和痛楚,King的头脑,就如同爆炸一般震荡。

但很快,他就被萨尔瓦制服了,随即冰冷的液体倾倒在他身上,汽油,浓烈的味道灌进鼻腔,他陷进了透阱沼泽,覆灭在即。

刚才的反扑用去了最后的力量,现在的King绝逃不了火场。

所以,萨尔瓦狂笑着走上了另一艘艇,丧心病狂地点开打火机,随即一拋——

「再见了,弟弟。」

熊熊大火,轰然巨响。

尾声

死者,是容易被忘记的。真的。很容易。

大家都知道教父已经死了。死于游艇上的爆炸,他最心爱的游艇,神秘的死亡,必然的死亡。尸体都碎了。

反正他已经享受过人间的种种极乐,别的人加起来一辈子也达不到的荣耀。他也值了。反正他也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至少在大多数党徒眼里,他太具毁灭性的危险。一个嗜好以糖果决定人性命的人,能不危险吗?

萨尔瓦的归来合情合理,他是名正言顺的长子,更何况,King他确实死了。他输了,不是吗?做王者总要付出代价的。

在一周、一月内,报纸上电视上刊登着柙科隐晦的信息,关于神秘的教父大人辉煌而短暂的一生。一周、一月、慢长的岁月里,佛罗伦萨的街道上都可以听到大海的波涛。你看,大海的波涛多么甜蜜,那些躲在玻璃橱窗后的精致糕点就好象格林童话的糖果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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