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41)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头笑着问她:“饿了吧,厨房预备了吃的,我们下去吧。”随手合上了正在看的电脑。洛美不禁瞥了那电脑一眼,手已被他握着,下楼去了。

吃过了饭,在小客厅里吃水果,容海正拍了拍膝,洛美就顺从地坐了下来,她的头发稍稍长长了些,痒痒地刷过他的脸,他伸手替她掠到耳后,对她说:“洛美,你就不要去公司上班了。”

她也不问为什么,就应了声“好”。容海正说:“只剩个言少梓,我应付得来。”

她是将这恩怨忘却已久的,听他提起来,已有了一丝陌生感,她已习惯了在他的羽翼下躲避风雨。他吻了吻她的脸颊,轻松地说:“吃水果吧。”

就这样,她留在了家中,开始百无聊赖起来。睡到中午时分方才起c黄,看看电视,吃午饭;下午上街购物,或去哪个会员制的俱乐部,或者去美容院消磨掉,而后,等着容海正回家。

她是过着典型的太太生活了,有一日偶然认真地照了回镜子,镜中人娴静慵懒,不见了半分当年的锋芒毕露与神采飞扬。那个坚强聪颖的洛美已经不见了,镜中平静温柔的人竟然是现在的她了。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吧,她放下镜子,模糊的想。因为无聊,只好开车上街去购物。

走进一家熟识的珠宝店,从店员到经理,无不眉开眼笑:“容太太,您来得真是巧,刚好有一批新货到了。”

她微微一笑,几个店员已是簇拥着她向贵宾室走去,刚刚走到贵宾室门口,恰好两个店员毕恭毕敬陪着一男一女走出来,双方冷不防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怔。

洛美大出意外,不想在这里遇到言少梓,他身边还伴着位娇小可爱的佳人,就更出人意料了。

经理已赔笑问:“言先生,古小姐,这么快就挑好戒指了?”言少梓点点头,经理就问:“不知大喜的日子是哪一天,到时候一定是轰动全城,言先生可要记得,把敝店的招牌亮一亮。言古联姻,婚戒竟是在敝店订制的,这真是最好的广告了。”

言少梓似乎不耐烦经理的巴结,点个头就走了。洛美走进贵宾室,早有人捧了钥匙问:“今天容太太想看看什么呢?有一批新到的钻戒。”看洛美点点头,就立刻开了柜子拿出来给她过目。一排排闪亮的小石子儿,没由来地耀得洛美有些眼花,不知怎的她就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随手一指,经理就赞不绝口:“容太太,你真是有眼光。这是一颗极亮白的无暇全美,虽然只有四克拉,可是镶工不凡……”

洛美也不问多少钱,看也不看一旁店员递上的帐单,签了名说:“送到我家去吧。”站起身来,任由他们又前呼后拥地送自己出去。

开车在街头兜了一圈,不自觉地就将车开到了仰止广场,既然到了,索性将车泊在了宇天的地下车场。好在她虽然已不曾来上班,专用电梯的磁卡却依然带在身边,于是直接就从车库进了专用电梯,这部电梯是直通容海正办公室的,想必自己这样突然跑上去,是要吓他一跳的。

电梯到了,随着叮的一声脆响,越来越宽的视野里,却没有看到容海正。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她叫了两声“海正”,他终于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神色仓促,还顺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洛美走出电梯,他的目光竟移向别处,口中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路过,顺便上来。”她徐徐走近他。他靠着那扇门,纹丝未动,只说:“哦,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谈吧。”

她的鼻端已嗅到淡淡的香水味,同时她也看见了他颈中淡粉色的唇膏印了。她伸出手拭去那唇印,淡淡笑着,对他说:“告诉门内的那位小姐,应该用不落色的唇膏比较方便。”

他仍然一动未动。她就说:“我回去了。”

回到家里,她还下厨做了几样点心烤上,才对佣人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不要吵我。”又说,“点心烤出来晾在那里,等先生回来吃。”

四姐答应了,洛美上了楼,就在放药的抽屉里找到了容海正的安眠药,那瓶药才开封,还有八十多片,她倒了杯水,将那些白色药片一片一片地吞下去,然后就静静地躺下,静静地睡着了。

她是被一种极其难过的感觉折腾醒的,刚一睁眼就觉得喉中有根管子,反胃得令她颦起了眉。四周的人影晃来晃去,白花花的也看不清楚,她又闭上了眼睛。

终于,喉中的管子被拔掉,她被推动着,她又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护士小姐头上的头巾。护士?那么她是在医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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