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笑嫣然短篇小说集(11)(41)

这军营里除了白绡,再没有其她的女子,她以为对晏追弘施用露凝香必定万无一失。却不想突然来了战报,晏追弘率阵杀敌。一个时辰过去,药效发挥,他却还在战场上。他看见的第一个女子,竟是敌军的统帅。

白绡悔恨不已。

但露凝香的迷咒却无药可解。惟一的冀待就是时间。三年。三年过后药性自动消失。他对她,就会恢复原有的态度与看法。而露凝香与普通的迷心咒或摄魂术不同的是,它并不会淹没人的理智,它只会诱导一个人冷静的去爱对方,所以,即便是晏追弘发现自己对宝相公主念念不忘,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敌对的,他们之间有很难跨越的鸿沟。这份爱,只能压抑或埋葬,而不可有任何的奢望。

【 俘虏 】

北方又陷落了两座城。闽丘朝廷的军队仿佛是用泥做的,遇水即化,刀削即断。银蝉听罢密探的回报,着了火,决意要抽调自己麾下的十五万大军,由图墨领着,北上到边关支援战事。图墨极反对,他说南方的起义军不可小觑,如此一来双方兵力悬殊,更少了制胜的把握。

银蝉却不听。

她仍未打消心中的怨愤,只说晏追弘的军队是草莽流寇,杀鸡焉用牛刀,反倒是燕耽,彪悍凶狠的游牧民族,才是最棘手。况且,她说,燕耽军已到了虎头关,虎头关是闽丘国北方的最后一道屏障,这屏障若是破了,国家便要亡了,届时再抵御农民军又有何意义?她说,这是军令。郝连将军,你纵有多少的不情愿,也要听从。

图墨点头,道,是。

十五万大军是连夜撤走的。苍苍茫茫的大草原,月光煞白,没有告别的仪式。只依稀看见马背上的少年悲愤又无奈。

仿佛这一别就隔了天上地下。

死生难料。

银蝉觉得心里空空的,影象融入远山化为一体,她仍伫立眺望着,想着图墨策马扬鞭的模样,想着他说你要慎思慎行,切勿轻敌和冲动,她皱紧了眉头,眼神就那样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两个月后。

当北方的燕耽因为闽丘援军的到来而挫败,退守燕耽河按兵不动时,南方起义军大胜。宝相公主成了阶下囚。

晏追弘将银蝉囚禁在军营。用特制的帐篷,坚实牢固,没有窗和通风口,只有一扇门,门

口派士兵日夜把守。

未经许可不得擅入。

晏追弘也曾试图劝说银蝉放弃抵抗,他说历来若有昏君败国总是要遭唾弃的,天下当归属有能力治理的贤明君主,那样老百姓才有福旨可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是的。

她不是不懂。

但更懂的却是百姓们口中的暴君亦是她的父亲。她别无选择。

白绡说,或许我可以再劝说劝说她,毕竟是女子,她的心思,我比你更懂得揣摩。晏追弘想了想,允了。

给她通行的令牌。

但白绡一并带去的,除了令牌,还有那张茉莉花香的手帕。每每对别人施用露凝香,白绡都做足了功夫,像塞棉花、闭气等等,因为要避免自己也吸入那诡异的香粉。她已有了晏追弘,无须再生枝节。她只要对银蝉下手,让银蝉爱上除了晏追弘以外的任何人,那样,凭银蝉刚烈的性子,晏追弘必是更难得到。而三年过后,一切从头开始,她若故技重施,总能如愿以偿。

事情如预期顺利。

银蝉吸入香粉而不自知。一个时辰过后。当帐篷的帘子掀开,微风吹进来,仿佛是带着某种花的香气,她觉得神思飘渺。她看见一名男子,穿着普通的铠甲,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的身材,模样亦平常——那不过是负责她一日三餐的小兵——但她却微微震颤了,喊住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籍。

小兵唯唯诺诺的答。

从此后银蝉很期待张籍的到来,虽然明知不应该,但偏偏一看到他,心中的喜悦就难压制。张籍乃军中最低等的士兵,卑躬屈膝从不敢造次,而他亦知道这宝相公主并非等闲,便更是小心翼翼。尽管他是那样的害怕,但堂堂一国公主对他示好,温柔以待,他又怎能自持。他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让自己尽可能长时间的待在帐篷里,陪着银蝉,聊天或静

坐,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肩,来承托女子的娥眉臻首。也时常故意在饭菜里用足了材料,或在袖底藏一壶酒,一盒胭脂,一把防身的匕首。这大概就是他能够为她做的所有了。

某日,张籍迟迟未离开,晏追弘恰在那时走了进来。一掀开帘子,便看见两人十指紧扣,形容暧昧。晏追弘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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