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酸(68)

自残对我而言,是至治愈痛苦的良药。所以,上一次和周楚暮吵架后,我用我的水果刀割伤了我的胳膊。

我剜得并不算狠,灵巧的避开了血管,所以皮肤上只是有些血痕。半夜,我在卫生间蹲下,用凉水冲自己凝固的血液,有丝丝疼痛,我全身都在打寒战,却觉得畅快无比。我就这样冲刷干净了自己的伤口,把那些细微的刀口都冲成白色,再用厚厚的面纸盖上,心满意足的回到我的c黄上,继续睡觉。

半夜,我听到田丁丁呓语:林枳……别,别伤害自己。

我吓得魂飞魄散,待确定她确实是睡着了,我才把头重重的搁在枕头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我按着自己疯狂的心跳,伤口抽搐般疼痛起来。

可是我的心里却又说不出的好过。

我好过我终于报复了自己,好过我报复了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陪酒卖笑的自己,那个为了爱情可以欺瞒朋友,拿朋友的钱撒谎消灾的自己。

第二天我穿一件长袖的厚外套去上课,忍着疼痛照常记笔记,没人发现我的异样。

唯一有所察觉的人是丁力申,我不知道他从何处看到了我的伤口,他只是趁午休教室没人之时迅速地塞给我两包云南白药,压低声音快速地说:“每天擦三次,擦之前记得给伤口消毒。”

然后他迅速地跑出了教室,甚至不留给我说“谢谢”的时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发愣,他嘱我擦药时凶巴巴的神情,没来由地让我想起周楚暮。

周楚暮。

只要我一刻未见他,心便一刻不得安宁。我伸出手,抚摸挂在掏前的白色蝴蝶,反反复复对自己说,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我终于又回去找他。

那个晚上,我口袋里放着于根海给我的1500元钱,这笔钱多得超乎我的想象,在我回家拉开抽屉的时候,它们在里面好好地放着。我抓起它们,塞进口袋,往外冲。妈妈忽然问我说:“你去哪里?”

“有事。”我说。

“你坐下。”她唤我。

我站着没动。

“我有话跟你说。”她说。

“说吧。”我的声音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冷漠。我们这对母女,竟然变成了这样。

“不要相信男人。”她说,“不然,没有活路可以走。”

她的表情让我害怕,害怕到了极点。我想,于根海一定又有什么地方伤害了她,但我不能安慰她,这是她的命运,我无能为力。

“他说你要1000块,我让他多给你放了500。”见我没反应她又说,“还有,我不欠周天义些什么,你不用想着替我还债。”

她的这番话结结实实地吓了我一跳。

她到底是浑然忘世万事不关心的仙女,还是躲在暗处看清了一切?

“妈妈,”我终于悲伤地说,“我还的不是你的债,是我自己的。”

她深深看我一眼,终于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上楼。

我又听见了木鱼单调的笃笃声。在那声音里我退到门边,背着手拉开门,一直退出了家门。然后,朝着周楚暮的家飞奔。

月光很好的晚上,我喘着气敲他的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敲他的窗而不是敲他的门,也许,我只是喜欢敲窗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低沉,有些脆弱又那么笃定,像我这些天对他的想念。等他打开窗,我要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不是的,我那天说的话不是真的。”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窗真的吱呀一下开了,我看到的却不是周楚暮本人,而是一个长发的女子。她穿了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睡眼惺松地看着我问:“找谁?”

我逼自己冷静。

三秒种后,我冷静地说:“周楚暮。”

周楚暮的头终于从女人的后面伸了出来。他还是那么英俊,要命的英俊,要命的吸人眼球,我的眼睛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愿意从他的脸上移开。

可是,如我所料,他并不愿意理我。

“你走吧。”他冷漠地说。说完这三个字,他伸长手臂,把窗户关上了。

我当然不会走,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喊,而是在地上捡起一小块砖头,开始一下一下用力擂他的窗。窗户终于又开了,依然是那个女人,冲着我喊:“滚!”

我拿着砖头朝她笑:“周楚暮出来我就滚!”

她也笑:“见过*的,没见过比你更*的!走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手里的砖头朝着她的头就砸了过去。

她尖叫,灵巧地闪过,砖头扔进屋子里,发出“咚”的声响。女人俯身,扔起砖头要砸回我。此时,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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